崔挟月皱眉,这确实是问题。
她的计划是先稳住陆盛,降低他的警惕,再出其不意威胁他。若是一开门就能闻到血腥味保准会有防备。
博古架上有几座装饰用的香炉,崔挟月分装点燃,却没什么经验,沉香放了快有一座山,反而把自己呛的咳嗽不止。
“我来吧,”崔姝长叹一声,接管身体问,“真的有用吗?”
崔挟月乐得清闲道:“死马当活马医,他只要不第一时间闻出来就行。”
崔姝微微弯腰,身子如初春柳条,柔美而端庄,随着手上动作,镯与镯相碰发出清脆声响,手中轻拈香箸,将沉香粉末撒入炉中,随机用火折子点燃,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崔挟月说:“合衾酒剩一两杯就行,剩下都倒地毯上。”
崔姝照办后坐到窗边就着月光整理头发首饰。
崔挟月说:“我们如今唯有和陆盛联手,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尤其是他杀了皇后母家人的。”
“我也不了解太多详情,大概几年前后宫中一个嫔妃干政,皇上由着她,下了好多诏令杀了好多人。”崔姝斟酌道,“我家也差点牵连其中。”
“后来不知道那个嫔妃怎么死了,皇帝更加疯魔,好几天不上朝。王家,就是皇后母族,牵头说要清君侧还是什么的,就开战了。”
崔姝拢好头发,端坐在床沿,自己小心盖上盖头。
“之后呢?”
“之后就是陆盛带兵打回去了,接下来几年一直北疆,赐婚是因为他家里没什么人,皇帝不放心,把我当成绳子拴猴了。”
“就这样?他是世家子弟吗?他的兵哪来的?还有……”
“来人了!”
院外脚步嘈杂,逐渐逼近房门。
由崔挟月接管身体,试探开口问崔姝:“你说,陆盛会闻出是血腥气吗?”
崔姝反问:“你是说,久经沙场,从战场上浴血奋战,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靖安侯会闻不出来血腥味?”
崔挟月干笑两声道:“那没办法了。”
说罢,拿簪子用酒细细冲洗消毒后,猛戳向自己小腿,血顿时涌了出来。
崔姝尖叫一声,不敢细看。她到底是千金小姐,没见过这种拿簪子捅自己的狠人,跟何况簪子不比匕首尖锐,要下多大狠心才能下手!
崔挟月疼的呲牙咧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让陆盛一进门就发现崔家阴谋,强打精神问:“第一个问题。”
“不是,来自北疆名不见经传的镇子,边疆军队暴乱来京城半路还拉拢了走投无路的人,慢慢就成规模了,叛军双方正巧遇见,都以为是皇帝的走狗,结下仇来。”
崔挟月紧握沾血的簪子,骨节青白,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晃动的人影。
先接近他,再威胁。
无论如何,今晚先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