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凌雪就不错。”杨匀泽边走边随口说道。凌雪与凌风和凌霜同属杨匀泽府上暗卫,三人虽非亲生兄妹,但从小被英国公杨在原收养在绥武军府中一起长大,后又一起分给杨匀泽做暗卫。
凌风急道:“老大,这你可别瞎说啊,凌雪我从来只当妹妹的,绝无非分之想,回府你可不能这样说啊,你也不能与凌雪这样说啊,更不能和凌霜这么说……也不能和暗卫兄弟们……”
“知道了。”杨匀泽出声制止他再啰嗦下去。
望着空中已略微轮残缺的圆月,杨匀泽想起了昨夜的铃铛河河畔景色,不知不觉脚下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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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京城每年秋收节前后都会把城内紧邻神武大街和沿着铃铛河的街道装饰一番。
虽然今年中州洪水泛滥,许多州县已经没了收成,业京城外更是流民无数,但城内街道还是如往常般喜庆。
沿街店铺皆挂上各式的彩色灯笼——祥龙灯、鲤鱼灯、荷花灯还有各式各样的西域琉璃灯……铃铛河两岸的花街更是热闹非凡,青楼画舫皆找匠人特制了绚丽多彩的花灯,这些花灯照得铃铛河河面五光十色,从各处点燃的焰火在墨蓝色的星穹中空溅出斑斓的火花。
住在这条街上的小娘子们皆挤上河中画舫,沿河看人,看灯,看烟花,这些小娘子皆是穿戴上自己最靓丽的行头,真所谓争奇斗艳。
今日城内人如往常一样从各条街道聚集到铃铛河岸。
唐扉本与樊灵约着去铃铛河岸逛街市,但有人今日花重金请樊灵去画像,樊灵不想与银子过不去,便爽了唐扉的约。母亲最近头疼病又犯了,吃过晚饭便去了医馆针灸,唐扉一人在家无所事事,就又想起了给人卜卦算命这档子事来。
唐扉在教习院时别科成绩皆是甲等,唯独三式为丙等,于是唐扉便想出一个主意来——去摊市上给人卜卦算命。
三式中的太乙神数主要来预测天象灾异、国运兴衰,唐扉不敢贸然窥探天机,遁甲又侧重于行兵布阵,她更没机会接触,于是她便想着与人测定吉凶来练习六壬。
之前唐扉寻着人流密集处摆过几次算命摊子,今日她想着铃铛河岸定是人多,便又想起这事来。
唐扉装扮了一番,让金茗翻找出她卜卦用的旗幡来,独自去了铃铛河岸街市。她在街市入口处寻了一块空地,铺了一方粗布在地上,自己坐在粗布后的矮凳上,一边观望着来往的人群一边等待着人找上门来。
一群衣饰华贵的娘子们用竹扇遮面停在唐扉摊子前,片刻后她们窸窸窣窣道:
“竟有这么年轻俊朗的算命先生。”
“是啊,面皮这么白净。”
“姊姊不如去让他给你卜一卦好了。”
几人同时娇笑起来,其中一个小娘子羞涩地上前,道:“小先生,可否与我算一下姻缘,算一算我……”
不等那小娘子说完,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喝:“是你!你这个江湖骗子还敢出来摆摊算命!”
唐扉抬眸,只见一彪形大汉气势汹汹朝她赶来,来到近前抬手在唐扉脸上就是一记耳光。
“啊!啊……”一旁正打算找唐扉算命的小娘子们叫喊叫着纷纷跑开。
唐扉闭眼耳中嗡嗡响了一阵,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她站稳身,怒道:“这位官人为何公然打人,这京城都没有王法了么!”
“去他妈了个巴子的王法,你还敢和我说王法。”那粗汉扬起手,又朝着唐扉打来。
唐扉抬手想要挡住,却忍不住偏过头躲闪。
只觉一袭轻纱拂过脸颊,唐扉手臂上没有感受到应有的力道。
唐扉睁眼,只见齐雲正站在她一旁,抬剑格住这粗汉袭来的手臂,他衣袖正拂过唐扉脸颊。
齐雲冷声问道:“为何行凶?”
那粗汉手臂生疼,龇牙咧嘴地道:“为何?这小骗子前几日算我最近财运亨通,老子这才去赌坊赚赚运气,现在倒好,赔个精光,他妈了个巴子的,你们说我该不该打他?”
周围人群鸦雀无声,不知该如何评价眼前两人。
站在一旁随齐雲同来的孟繁星抱着臂不屑道:“腌臜。”
那粗汉听孟繁星这样说,立时暴怒转向孟繁星,白城见状立马护在孟繁星身前。那粗汉见白城手中拿着宝剑也不敢上前来,又转向唐扉。
“你与这小骗子什么关系,要护着他。”粗汉问齐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