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就先这样,都退下吧,姚凤亦你留下来,朕还有事与你商量。“李晞转向姚凤亦吩咐道。
殿内众人都行了礼退下,只留姚凤亦一人仍站在殿中,李晰吩咐小太监给姚凤亦看了座,又屏退殿内众人,沉声道:“杨匀泽刚才所说的绥武军费一事,姚爱卿怎么看?”
姚凤亦虽是坐着,仍起身恭敬回道:“老臣觉得杨将军是拿外族入侵威胁陛下,只想要了流民安置的费用罢了?
“威胁朕?那姚卿的意思是朕不要给绥武安排军费?”
“全凭圣上决断。”姚凤亦只温声回道。
“若绥武真是缺少军费无法抵御西北那群蛮子,岂不又威胁我朝安危。”李晰有些犹疑。
“若是那样圣上岂不正好可以借机削弱绥武的势力。”姚凤亦微笑,继续道:“有羽卫府在中部设防,又有臣的神策军守备业京,我大周又怎会有危险。”
李晰低眸思虑良久,道:“老三今早与朕说,昨晚派去刺杀杨匀泽的人都没了,还有人被活捉。他说那批刺客训练有素,若是寻常守卫不可能做到这样。”
姚凤亦笑道:“三皇子这是想替陛下分忧,想必杨家给杨匀泽带了暗卫来。”
李晞重重叹了口气:“朕让他不要再在京城内动手了,他爹杨在原还在绥武,如若真死在京城,朕没办法交待。”
姚凤亦心知李晞将这些说与他听,是让他也不要在京城动手,道:“陛下英明。”
“绥武如今又添了几万流民,军力只增不减,如此下去……”李晰轻叹一声。
姚凤亦道:“不知陛下可知那杨匀泽来到京城都做了些什么?”
李晞道:“那杨匀泽刚进城就和京兆尹陈瑞儿子起了争执,陈瑞心中不满那杨匀泽行事霸道,向朕参了他。”
姚凤亦赔笑道:“才进城就得罪了京官,他还不知他此时已站到所有京城官员的对立处,所以陛下根本不用担心他,他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哥哥,成不了气候。”
“唉,他这样朕也担心,绥武毕竟是我大周西北门户。”
“陛下放心,微臣派去的裴监军很是能干,几次抵御西翎入侵,都是裴监军调兵遣将化解危机。”
李晞面色稍缓,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姚爱卿你也退下吧。”
姚凤亦行了大礼,正准备退下,李晰又开口道:“你送给朕的和美人深得朕心意。”
姚凤义低着头脸上讪笑道:“臣明白,陛下喜欢就好。”
“下去吧。”
“老臣告退。”
唐扉昨日秋收宴上申请了今日休沐,她一早出门,沿着神武大街向南行了一段拐入东翔大街。
东翔大街与东林大街隔了几条街,据说十几年前也是达官贵人聚居的街道,后来街内一处府邸起火,府里上下一夜之间皆葬身火海,自那之后这条街内时常有人家闹鬼。
在街里住户做了几次法事后非但闹鬼的情形没有好转,作法的法师接连消失。渐渐这条街里住着厉鬼的传闻在京城传开,街里的人家陆续搬离这里,也没有人敢住进来,这条街成了京城著名的“鬼街”。
十几年过去了,鬼街内的府邸失修,有许多房屋已经成了断壁残垣,废园也杂草丛生,再少有人踏足这条街。
偶有不懂事的孩童跑进这条街的园子里捉虫,孩童的父母不敢贸然前往找人,只得报官府找。大队人马找寻了几次之后,孩童之间渐渐流传着这条街里住着吃人的妖精这种传闻,再也无人敢去玩,路过街口都要绕出去老远。
唐扉进入东翔大街后沿着街一直向里走,走了片刻后转向街边,在一处大门上轻推,那朱漆剥落得所剩无几的大门吱呀一声敞开一条缝隙,她闪身钻入,又轻轻将大门关闭。
“小达。”唐扉一路轻唤着向前穿过铺着石板,石板间生出各样的杂草的前院,“小达,你在哪里?”唐扉又在二院杂草丛生的废园中搜寻许久,“咦,去哪了呢?”她从废园中出来,沿着连廊走进内院。
内院中间是一片如同前院一般的石板地,四周的厢房坍塌,大多已被乱草覆盖,草丛中仍能看出焦黑的梁柱残骸,只有一处房屋仍然完好,似乎是一处祠堂。
唐扉在乱草旁唤了一阵,喃喃道:“不会跑去那里了吧。”她从蓬乱的杂草中走出,走向那处祠堂。
唐扉刚跨过高高的门槛,只觉一股冷风刮过,顿时自己颈旁冰凉。
“别动!”
唐扉稍稍转头,只见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横在自己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