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堂是樊若水在京城开的医馆。在医馆中,葛朗中查看了唐扉的脚,确定只是轻微扭伤擦坏了皮,并不严重,开了药唐扉便随母亲去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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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匀泽这几日入京本应住在朝廷统一安排的“十王府”内,但杨家本在京城有府邸,这几日便住在自家府内。
一大早杨匀泽像往常一样在内院庭院中练习杨家枪法,凌风候在一旁。
杨家世代从军,杨家枪是祖上传下来专门用于行兵作战的枪法,最适合马上厮杀。此时杨匀泽虽不在马上,但手上银枪也舞得虎啸龙吟。
舞毕收势,杨匀泽从院边兵器架上拿起一根银枪扔给凌风道:“来,过几招。”
凌风一脸难色道:“将军,就不了吧。”
话音未落,杨匀泽银枪已直抵凌风咽喉处,凌风忙仰身翻腾躲避,在空中灵活转身反持枪向杨匀泽腰腹刺去。杨匀泽侧身收枪抵挡,凌风长枪被抵住无法攻击,杨匀泽伸腿扫向凌风膝头,凌风竟飞身向上跳起躲过攻击。
杨匀泽枪势强劲逼人,凌风则身法灵活。凌风翻腾躲避十几招,杨匀泽抓住凌风一处破绽刺去,凌风无法躲闪只得被杨匀泽用枪抵住胸口。
“将军,你又赢了,嘿嘿……不愧是老大。”凌风干笑。
杨匀泽把枪扔给凌风:“你最近没练吧,比凌霜差远了。”
“最近不是跟着您到处应付了么,没得空,凌霜每日待在府里修习,自然进益得快。”凌风小心解释。
杨匀泽淡淡扔出一句:“借口。”而后拿起巾怕擦汗,凌风也不再解释只笑着认错。
“对了,将军,你果然料事如神,昨夜那些人真动手了。”凌风话锋一转问道。
杨匀泽走进厅内倒了杯茶喝,道:“昨晚那些人不是一路跟着我们的那些人。”
“老大怎么看出来的?”
“一路跟着我们那些人没想杀我,昨夜那些人是真的下了杀招。”
“老大,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么?”
“这业京城里盼着我出事的人多了去。”杨匀泽搁了茶杯在桌上,望着远处,“你觉得是谁?”
“我猜……将军你说会是姚凤亦那个老阉人么?他们虽已掌管神策军,但向来觊觎林将军的羽卫府,这次如果您有何差池,那我们绥武便会军权动摇,他也可以参了林将军渎职之罪,简直一举两得。”凌风说得颇为认真。
杨匀泽沉默半晌,道:“安排早饭吧,一起吃。”
“这京城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刺杀都成家常便饭了,我们还不能有任何动作。”凌风抓了抓头,愤愤道:“哦,对了将军,晚些时候陈敬诚在花芸楼摆席要宴请将军,将军要去么?”
杨匀泽心想:“凌风说得没错,他不能有任何动作,无论调查出刺客是谁派的,绥武与朝廷的关系都会更差。”他叹了一声,道:“去吧。”
凌风刚要去安排,杨匀泽又道:“这几日让杜骞给没事的兄弟们每人发点银子,让兄弟们出门吃个酒,排场大点。”
“啊?”凌风惊讶转身,又确认道:“将军,您说的是吃酒么?”
“嗯,去京城人多的地方吃。”杨匀泽轻描淡写道,“平日在绥武军纪严,出来放松一下。”
凌风恍然大悟试探问道:“将军是真想应了‘那个’称号么?这个杜老三,平日在京城还真没少给将军抹黑!还有来京城的这几日,将军真是把自己的名声全搭进去了,真要这样么?”
杨匀泽不置可否,道:“去安排吧。”
“哦……”凌风想要确认将军的底线如何,忙又问道:“兄弟们可不可以去集市上闲逛,去巷子里头喝点花酒?”
“别伤到人。”杨匀泽道。
“知道了,将军。”凌风唤人端上早饭,二人一同用了饭,凌风便去备马。
杨匀泽换上官服带着凌风骑马朝皇城出发。
杨府坐落在城东的东林大街上,此街与西林大街本是一条街,被皇城青云门延伸出的神武大街分隔城两段。与西林大街都是别院不同的是,此街中皆是达官显贵们的正经府邸。
杨匀泽与凌风沿东林大街行到西边尽头,刚刚转上神武大街,就远远看到一身圆领服的唐扉从西林大街转到神武大街。
杨匀泽轻扯缰绳唤停马,怔望了片刻。
凌风见状道:“果然还得是京城,竟有这么别致的人物。不知司天监五官灵台郎到底是个什么职位,属下听宴上那些人说这小唐大人似乎是仰仗着她父亲的余势才当上女官,不知是不是真的。”半晌后又喃喃道:“不说别的,小唐大人穿女装还真像是个仙女儿,昨日那些纨绔们私下直接拿着小唐大人讲荤话。”
杨匀泽不语,轻夹马腹继续前行,许久后道:“让杜骞查一下她。”
“好嘞!”凌风似乎就等着这句话。
杨匀泽打马,二人朝着青云门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