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茵想过很多种不执行关卡会有的惩罚,万没有想到最后等来的会是强制执行。
既然无论如何都没有退路,为什么又要装模作样给出时限,天知道在等待时限结束的那段时间里有过怎样的挣扎。
她确定是这阴险卑鄙的邪阵在故意折磨人。或者说墙上那段古文提示词像是预告,而所谓的时限,不过是这邪阵佯装大方给出的准备时间,最后不论准备好还是没准备好,都要按照它的意志来走。
就在“强制执行”的提示音出现的下一瞬,整座石室开始收缩变小。石室空间缩小了,石室里的人自会靠近。
沈惜茵感觉到脚下的地在不断朝裴溯的方向挪动。
肉体凡胎全然无法阻止这一变故,她慌了神朝裴溯望去,期盼他能做点什么来制止这荒唐的一幕发生。
“尊、尊长!”
裴溯也的确意图制止这一切。只是他刚抬手欲施咒,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将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拧眉不语。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距离快要消失殆尽前,他提起佩剑用力往前一刺。
那把剑就这么横抵在两面即将靠拢的墙之间,生生在两道墙中间隔开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也给了他们彼此喘息的机会。
但情况也没好多少。
前后是被他的剑隔开了,上下左右的空间却还在变小。
他的身体不得已向前倾来,高大而挺拔的身影将她笼罩,他抬手撑在墙面上,抵抗着与她更近一步。
沈惜茵看见悬在自己头顶的那双手臂,眼睫轻颤。
他刚用过力,呼吸声浓重。
过近的距离让他们被迫将彼此看得清晰。
裴溯第一次近距离看清她的脸。白净,清润,五官精巧,唇瓣很红,像是因为干渴而被抿了很多次。
很快他挪开视线,提醒自己这是他人的妻子。
他们之间的间隔越来越近,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沈惜茵呼吸的频次变快,不可避免地嗅见他衣衫上淡淡的香气。
她描述不具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像冬日里傲然挺立的松,又像山林里宁折不屈的青竹,是冷淡而清雅的,又有种沉硬的刚直劲。
明明闻上去像是种沉闷温厚的味道,却又带着某种不可阻挡的侵略性,顺着她急促的呼吸,浸润整个肺腑和胸腔。
随着时间的流逝,能活动的空间愈发小了,他的颈部被迫朝她压了下来,以至于他身上的味道愈发清晰而浓烈。
沈惜茵合上颤动的眼皮,试图忘掉这个味道。忘了就不算记得过,不曾记得便是没有过,没有就不算错。
可越想忘掉,记得就越深刻。
何况此时此刻,他的呼吸一遍又一遍地打在她耳垂上。她分不清吸进身体里的气是不是对方呼出来的。
这感觉很不好,让她久病不愈的身体愈发软热了。
她有罪。
此刻,他们像被关在一只狭小的柜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