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生,但沈惜茵能。沈惜茵生下的孩子就是他的子嗣,至于让她受孕的种子找合适的人借就成了。
为此他谋划良久,如今就只差走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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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些日子整天闷在屋子里,便是没病也憋出病来了,也难怪你总说自己胸口闷得慌,夜里睡不踏实。”徐彦行温声说着,侧过身去挡住沈惜茵的视线,从袖中取出最后剩余的那一点药粉,洒进为她准备的安神汤中。
为了让沈惜茵能一击即中,他提前准备了助孕丹。助孕丹能让人的身体在最短时间内达到最易受孕的状态,只不过药性极烈,倘若一次下足,身体恐会承受不住,因此他每次只放一小部分。
“安神汤快凉了,趁热喝了吧。”徐彦行将安神汤端给沈惜茵。
最后剩下的那一点药粉,若不及时服下,便起不了药效,那先前的一切谋划都将白费。徐彦行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红润的唇上,迫切地希望那两片柔软的肉分开。
可沈惜茵并未他所愿。她接过安神汤,只将碗放在一边,转身跑去了内室。
徐彦行脸色一沉,拿着碗追了过去,没追几步就见她捧着双行云靴从里头出来。
沈惜茵把靴子递给徐彦行,道:“新做的靴子,一会儿夫君试试合不合脚。”
徐彦行低头看着她塞来的行云靴沉默。沈惜茵做的靴子从来都不会不合脚。
说起来也可笑,当初在山下木屋里,他只是随口夸说她细心手巧,做得鞋耐穿,这个蠢钝的女人便信以为真,这些年他的每一双鞋都出自她之手。
这双行云靴上的灵石是她用针线一点一点嵌进去的,靴子边边角角都垫了软布以防硌脚。做这样一双靴子得费不少时日。
可惜他从来不缺合脚的鞋。
“夫人有心了。”他照例客套了句,然后重新把安神汤放到她跟前,“时辰不早了,喝了安神汤早些休息。”
沈惜茵未作他想,依言接过药碗。
徐彦行的目光紧锁着她,看着她启唇吞咽药汤,直到碗里的安神汤一滴不剩都进了她肚里,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目的达成,他便如往常一样,借口事忙走了,一刻也不欲多留。沈惜茵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身影,垂下眼帘,掩起眼底的失落。
深夜,沈惜茵在榻上翻来覆去,也不知怎么回事,安神汤下肚,一点效用也无,身上反倒愈发热了起来,汗珠从她额前鬓角滑落。直到天快亮身上才觉得好受些,只是里衣被汗水沾透了,粘嗒嗒的贴在皮肤上,让人难受得紧。
沈惜茵打了水来擦洗身上的汗,幔帐低垂,烛火昏黄,屏风上映出她匀称有致的身形。
窗外野猫叫春,声声凄厉,沈惜茵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刚才难受时,自己忍不住从嘴里溢出的那几声。
再想到猫叫春的缘由,沈惜茵不由面上一热。她是个传统保守的女子,对一切跟男女之欲有关的东西都避讳得紧,总觉羞于启齿。
次日徐彦行来见她时,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生怕昨夜那点逾矩的心思被察觉出来。
徐彦行看她这副扭捏的作派,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分毫不显,仍装作关切她的样子,道:“过两日我要远赴金陵参加裴氏的清谈会,到时你随我一道同行。我想着出去走走或许对你身体有益,而且届时名士齐聚,其中或有精通医道者,能帮着看看你这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沈惜茵一如既往顺从着他,应道:“这当然好。”
徐彦行看向妻子平坦的小腹。经助孕丹的调理,沈惜茵的身体已经到了最适宜受孕的状态,只待将种子安在她腹中,便可事成。
他早已为自己的子嗣选好了合适的种子,这是他力所能及范围内所能找到的最优质的种子。
只是一想到要怎么做才能让种子稳稳落于沃土之上,徐彦行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容忍妻子和别人有那样的关系?
他劝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反正沈惜茵一到那种时候就一动不动,半点声响也无,活像块木头似的,让人生不出半点怜爱和情趣。
没关系的,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要繁衍,这是天道伦常。他只是想要成为父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