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我。”卫寂松开钓鱼塔顶的绳索,飞身直下,千钧一发之际揽过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紧紧攀住下层的木栏杆,两人紧紧相拥,悬吊于塔中。
“睁开眼睛,我数到三。”
“数到三又怎么样?”周怀珠心有余悸,死死搂住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断送了小命。
“我数到三,你就松开我。”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开什么玩笑,松手她必死无疑。
周怀珠的眼泪全部蹭在他的身前,她如今蛄蛹着,与那晚倔强的样子相比,怂了百倍。
“你信我,数到三,你松手,我送你到栏内,你若不松手,我们两人都得死。”
他的手抓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此刻已是透红一片,再不放开,就只有齐齐坠楼。
“一,二,三…”
不等她反应,他揽于腰间的手发力,一举将她甩上去,周怀珠惊恐不已,又不得不冲着那栏杆张牙舞爪地张开怀抱,借着他的力,翻进来栏杆内。
看着她安全的站在栏内,他双手抓住栏杆,双脚蹬住外围,借力翻身,也稳稳落在栏内。待他回神望向灵均之时,只见她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下一秒就要落下的泪,委屈、恐惧杂糅在这张脸上。
卫寂当下并未出言训斥,只是蜷曲指节,替她拭泪,抱起她向等在外间的船只走去,
“若是我们再不出现,怀夕就真的要把那些耳奴交出去了。”
周怀珠这才想起,月牙离开时给她比划的手势,她要找到绿云,将消息传给她。
来到对岸,卫寂又放出一颗信号弹,
计划的下一步,便是看着万青山与丽娘谁能顶住压力了。
狗咬狗的戏码,素来精彩。
“兄长,我要见那些耳奴。”
“往前走,那天帮你逃跑的那个,现在就在怀夕旁边。”卫寂也不问缘由,
他发现周怀珠逃跑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看到了她二人用于交流的笔迹。
周怀珠灰头土脸的出现在绿云面前,她自是欣喜,不过周怀珠示意她莫急,
自己则是拍了拍双手的灰,对着她,很是认真的重复着月牙的手势。
绿云眼中的欣喜逐渐暗淡下去,演变成了心如死灰的绝望。
“你别哭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周怀珠的短短几个手势,到底传出的是什么信息,竟让她如坠冰窟。
怀夕扶住堪堪栽倒的人,解答了周怀珠的疑惑,
“乡君,你刚才比划的意思是,忘前尘。”
忘前尘,要忘前尘,必然意味着,已无未来可期。
“或许她要找的人,真的回不来了。”怀夕语气中也带着惋惜。
感觉到绿云可能会寻短见,卫寂眼疾手快按住了她拔剑的手。
这中州城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
管家也死了,都水监的妻儿也死了,这么多条人命,中州城满城风雨,从头到尾就是为了那一本载着腌臜事的账本凭证,当下又回到了原点。
周怀珠终是体力不支,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