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前厅,热闹非凡。
温大人和温夫人正一桌桌招待着客人。
左边的客桌之上,尽是京城有名的权贵公子位列在坐。
绿衣锦袍的公子吃了一杯酒水之后歪倒过来,凑近低声道,“方兄,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出事?”
温祈砚可不是好惹的。
他之所以在京城世家公子当中名列前茅,不仅仅是因为俊美的面庞,高门的家世,还因为他是京城最出色的状元郎。
如今又是在御史台做事,深得陛下的器重,他们这些科考几次都不过的世家子弟完全比不了啊,毕竟人家手中有实实在在的权势捏着。
这往他一桌桌敬过来的酒水里下药,真真是铤而走险。
即便事情已经做成了,可万一温祈砚发现了,追根溯源来找他们算账这可怎么办?
虽然药不是他下的,但那药是他从烟花之地给方晁弄来的,届时温祈砚要报复,不得连他一起算上吗?
方家跟温家的门庭算是旗鼓相当,他余家可不好跟其对势,斗不过两个来回的。
真真是叫人越想越怕,明明没吃多少酒水,这身上都惊出不少汗珠。
“怕什么,你不是说那药无色无味,遇水即化吗?”方晁拍了拍他的肩膀,“况且咱们也没下多少分量,不过就是一点点而已。”
“温祈砚自诩不近女色,自制力极强,我倒要看看,这新婚之夜他能不能行了。”
方晁轻佻一笑,也不用小巧的酒杯吃酒,从桌上抄起银壶,直接仰头对嘴倒了下来,一派牛饮。
话是这么说,余晖微微心安了一些。
他很快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情,越发压低声音跟方晁道,
“先前有小道消息,便说是纪家大小姐弄了一些蒙。畜的药给温祈砚下了,两人早就有了私情首尾这才成的亲,方兄你这药下与不下,恐怕也没什么吧。”
他弄的药方固然好,可这人用的药方怎么能跟牲。畜用的药方一样,那放给牲。畜用的药方可全都是猛料。
便是解了,身子骨差些的都会落下一些缺憾。
方晁轻佻扬眉,“既如此,余兄你还担心什么?”
“这花前月下,洞房花烛,水到渠成啊!哈哈哈哈哈…”
他每说一句,便用力拍打着余晖的臂膀一下,捶打得人生痛。
余晖吃痛却不好还手,转过头想想似乎也是这个理……
好一会,端起酒盏敬方晁,“方兄算无遗漏,厉害厉害,是我笨拙难悟了…”
“……”
新房之内,纪绾沅看着看着,发觉温祈砚似乎很不对劲。
他看着她,目光阴沉深暗。
给人的感觉凶险无比,犹如蓄势待发的山中猛虎,仿佛要趁她不留神,即将扑过来咬住她的喉骨,弄死她。
这样的眼神,她曾在不久之前见到过。
是那日她给温祈砚茶水当中下药,然后在发生一系列不可描述不堪回想的事情之前……
他当时就是这么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