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你对谁的情多一点?”
燕览呼吸停滞,挣扎加剧,“我对你只有恨,听不懂么?”
“恨就不是情了么?”他压低身体,“我想,总比两不相见要好。”
他暗指俞听鸿,燕览听了明白。
“你这个疯子!”
“元顺三十六年,如果他并未返乡,你会杀了他么?”
燕览不知他为何出此一问,不予回应,只顾着挣扎。
“回答我。”
她停下手头的力气,正视他,掷地有声道,“不会。我不仅不会杀他,还会助他逃命,即使一命抵一命,我死了也无妨。在无名山,如果没有他,我早死在饿虎之口,这条命,本就是我欠他的。”
“浔阳燕府是我的仇人,却是他的亲人,我为了一己之私复仇却枉顾他的信任,我早就无颜对他。”
“两不相见,已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燕览咬牙切齿吐露真言,谢游听后却不住冷笑点头,“好啊,很好。”
下一秒,他便莫名其妙往燕览脖颈靠近,狠狠啃咬了上去。
牙齿连带着舌尖的温热,又暖又痛地嵌进肩畔柔软的皮肤里,燕览感受到他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快,甚至恨意,在借此发泄,夹杂着隐约的吮吸,缠绵在她颈侧。
她心中却一阵莫名的酸涩。她本能地握拳反击,却悬停在男人背脊之上没有落下,两股相冲的力从手臂蔓延到心脏,她本该怒气冲天,备感冒犯,如今身体却更诚实,先她一步任他摆布,松软得无法还击。
她受不住,无力别过头去,而他唇齿间的力度带着情绪钻入她的身体里,在船厢的摇晃中加剧。
直到一道清晰可见的带红牙印呈现,他才起身。
他擦干嘴角的血,从她身上讪讪退了开。
燕览手抚上肩,摸上深深刺痛的伤口。
“真是条狗!”
她坐起身,不快地整理好衣衫,看到不远处的谢游仍然衣衫不整,一身狼狈,头发也乱糟糟地束在身后,不曾打理。手心的伤口还湿答答滴着血,他想起来,兀自撕下块布料,咬着包扎。
“我真该趁方才你无所顾忌之时,便将匕首深深扎进你的脊骨。”
“你舍不得。”谢游不看她,“再者,你力不如我。”
“蛮夷之人!”
“只要对你受用,我不在乎我是什么人。”
船身渐渐稳了,船速也逐渐变慢,眼看就要停靠码头,燕览站起身,顺了口气:
“我再问一遍,俞听鸿在哪?”
“死了。”他陡然道。
“你说什么?!”
谢游收回玩笑,“你该庆幸他是落到我手上,若是换成长公主,他只有死路一条。”
燕览松了口气。
“我救了他,也算对你有恩,但你不承这情,那便自己去找。”
船骤然顿下来,停靠在了码头。
“行,”燕览上前一步,“谢游,我告诉你,你若敢对他怎样,若敢再查我任何,我绝不放过你。”
说罢,燕览闪身站在船厢入口处,侧头:
“不必再费尽心思接近我,从此往后,我与你下明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