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乃是正午,淮驹来报,冯水本被关押进了东厂的看人所听候发落,却不知发生什么事,忽得有了转机,冯水被放了出来,连同另一名囚犯也被放了出来。
这名囚犯名叫秦杨。
谢游听闻此事后,琢磨了半晌,才想起来。秦杨不就是那偷盗官印后盖章的文书上的囚犯,孙正的政敌么。
“大人,”淮驹紧张,“你说这厢冯水被放,是不是长公主在后头保人?难道他们又有了什么新的手段?”
谢游轻笑,“未必。”
“冯水只是个脑笨心大之人,长公主犯不着救她。”
“那这是。。。”淮驹纳闷。
“有人不服气啊。”谢游喑哑着嗓子,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谢游想起昨夜公主府中之事,心上氤氲着微妙的情绪。
燕览,这就是你留给我的困局么?
没过多久,淮驹再次来报。
“大人,据可靠消息,冯水、秦杨还有孙正都被左公公召见了!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咱们要不要去一趟?”
谢游听罢,心下一沉,周显被杀,燕览同时还能抽身叫冯水也脱局,此番他倒是被动了。
没想到真如她所言,置之死地而后生。
谢游下令,“且去看看。”
大礼已然备好,且要看你,如何破这局。
大殿中,秦杨、孙正、冯水三人正跪在正中听候发落,燕览以懒锦的身份站在长公主身侧。殿内气氛严肃,似乎正进行着什么。
淮驹跟在谢游身后,步及大殿门前,守卫番役正恪守两侧,淮驹大步流星迈近,却没注意到谢游顿住了脚。半晌,他移开步子,并未靠近正门。
淮驹跟上谢游,“大人,咱们不进去么?”
谢游摇头,“首辅大人近来分身乏术,想必还未知此事,我过来探探,不可莽撞。”
“有理有理,还是大人思虑周全。”淮驹点头。
说是如此,实则谢游心里想的根本不是这道理。
他只当自己是个看戏的,要好好看看燕览如何逆转局势罢了。至于输赢,他本就做好心甘情愿输给她的准备。
毕竟有一份大礼在手,送不出去可就麻烦了。
谢游沿着一条罕为人知的道路潜入一道废弃的偏门中,偏门通往的地方是偏殿,在偏殿固定角落能远处眺望正殿的场景,谢游小心翼翼藏于一处,静待变化发生。
远处,左春来正审问着孙正:
“孙正,你对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正望着地上,身体不住颤抖。那地面上似乎刚刚被人砸上去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个匣子,匣子因被砸而打开,里面的卷轴滚落出来,散了一地。
卷轴上纷纷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不清是什么。
孙正颤颤巍巍,“我,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被冤枉的?”冯水怒骂,回望左春来,“左公公,这里头既有我和孙正的往来书信,还有他与官员行贿的证据,前些日子便是他故意联合官员栽赃秦大人,致使秦大人下狱的!这些都是证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