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游屏退,却径直去到了胭云坊。
胭云坊的老鸨正热络地招待着,谢游刚进这烟花之地,便嗅到了独特的合欢香气,氤氲飘在空气中。
老鸨熟稔地拉着谢游的手,谢游轻轻拂了开,递去一锭银子。
“你们这儿的香甚是好闻,叫什么?”
“哟,公子好眼光,咱这儿的香乃是鸳鸯戏,是合欢香的一种。公子喜欢的话,一会儿我给你多点几柱!”
“请卖我一束。”谢游递去银钱。
老鸨瞧了眼钱财,耐住性子,又道,“公子,咱们的香是不卖的。。。。。。”
谢游又掏出一锭银子,气定神闲。
老鸨喜形于色,“好吧好吧,公子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
揣着一束香,谢游独自去到了下一处地方。
此时乃是正午,停尸房中用特制冰物制寒消暑维持尸体体温,仵作皆去用膳小憩,四周空无一人。
谢游很快找机会溜了进去。
掀开裹尸布,周显的尸体已是浮肿模样,遍布着尸斑。仔细一看,全身上下并无明显伤口,皮外也并无内伤淤青的表征。
反倒是脖颈处,呈现出明显的紫绀色。
谢游戴上手套,撑开了周显的眼皮。眼白充血,遍布血丝。再撬开本就开合的嘴唇,见到喉咙处还残余着呕吐物。
且一靠近,形似酒气的气味间的确夹杂着一缕变质香料的味道。
谢游覆上白布,顷刻间便已了然。
·
未到深夜,四下却已寂静无声,唯有虫鸣窸窣。盛夏的天越来越燥热,昨天大雨淋漓一过,空气里就只剩下黏腻的潮湿,热得发闷。
燕览回寝屋后先深吐了口气。
她摘下黑色手套,揉了揉肩,终于卸下防备。今日一天好生忙碌,这身黑衣装束也弄得她快出不了气。
她摘下下人熏香完毕的寝衣,朝着浴桶走去。
每日戌时都有下人烧好水盛在桶里,燕览舒舒服服地沐浴结束后,换上了寝衣。
走在屋子里,燕览兀自伸了个懒腰,“全身干爽,还有香气,舒服——”
话音未落,一声突兀的“噗通”声便打断了燕览的惬意。
她警惕地往声音的来源望去,是窗户。
四周却又再次静得发憷。直到燕览信步走到跟前,做出防御姿态,那“噗通”声才再次响起。
仿若有人在往窗户上扔石头。
燕览一怒之下打开窗户,“谁?”
开了窗,夜色浓浓,谢游正一袭玄色衣裳,好整以暇站在窗后。夜风吹进屋子,月色也扑在燕览脸上。
燕览吃了一惊。
“怎么是你?”再左右张望,四下看守的人都不见了。
谢游大步走近,双手搭在窗沿,好生自在地瞧着燕览,就像公主府是自己家一般。
“是我,难道还不如是刺客?”
燕览一脸警惕,“这种地方你也敢来,越来越胆子大了!”
谢游凝眸皱眉,嘴角笑容却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