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高空中攀爬酒店外墙说起来容易,要克服心理压力却很难,池遥的手死死攥着窗帘,一想到明天要用那么危险的方式离开,心里的抵触感就不由地作祟。
手中的窗帘是两层的,池遥脑中划过一个念头,立刻扭头看向窗帘。
她们所在客房是两片式窗帘,共有两层,内部是夏季纱帘,外部是厚重的遮光帘,洗手间的窗帘也是相同构造,如果把这些窗帘拧成绳索连在一起,长度足以顺窗户垂到街道地面。
心中的恐惧感终于被驱散大半。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两人各吃了一桶泡面,再度地毯式搜罗酒店内可用的物品,这一次池遥甚至拆卸掉了电视遥控器内的电池。
网络信号距之前更差了,但并未完全断开。从中午开始,池遥的消息栏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发送消息了,父母的消息界面还是一片空白,池遥最后给父母发了两条消息,将自己的手机关机。她的智能手表还能坚持续航近一个月,代替手机承担了闹钟功能,而曲卓的手机还要与其他天赋者联络,池遥将自己的充电宝贡献出来给曲卓使用。
末日的第一天,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五十五分。
一辆沾满血污的面包车,提前了五分钟到达了酒店大门口。
车辆行驶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丧尸,但车内的人并未下车,丧尸们在车附近徘徊了一会儿,又迟钝地四下游荡了。
车内的人抬起头,视线精准捕捉到酒店四楼的一面窗户被打开,一条由不同质地的窗帘打结制成的绳索顺外墙下垂。
紧接着,一个身形高挑,气质沉稳,背着双肩包的短发女生双手紧握着绳索,从窗内爬了出来。
她的动作略显生疏,但十分大胆,沿着窗沿几步挪到边缘,一只脚向下蹬,稳稳落在了位于四楼和三楼中间的空调外机上。
曲卓自告奋勇第一个爬出窗外,池遥趴在窗边,直到曲卓站在空调外机上朝她挥手,才深吸了一口气,爬到窗外。
寒潮尚未结束,凛冽的寒风刮擦过她的脸颊,在双脚踩在窗沿边的那一刻,池遥才产生了置身室外高空的真实感。
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根本无法挪动,全身仿佛都在寒风里被冻结,无法再有任何思考和行动。
明知不可以,但视线就是不听话地瞟向脚下,脚下的窗沿不过二十厘米宽,短暂停留还好,但若是站立不动,恐怕根本无法承载她的体重。
“池遥!”
曲卓的催促声从斜下方传来。
一只脚颤颤巍巍地抬起,机械地朝旁边挪动。
她迈出了第一步。
当脚下再次被窗沿抵住时,池遥才如释负重地探出一口气。
还活着。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好友的声音,曲卓的声音不大,指导她该如何下脚,池遥跟随着曲卓的指引,终于下降到了三四楼之间的空调外机上。
微小的成就感终于驱散了些许恐慌,但池遥再次落脚踩住三楼窗沿时,行动就变得灵活了起来。
就这样,曲卓成功落地,而池遥站在二楼的窗沿边,另一只手紧握绳索,只差一步就可以安全到达地面。
池遥忽然停住了。
二楼客房的窗户没有拉窗帘,此时,隔着玻璃,有一只丧尸正在与她对视!
下一秒,窗户被丧尸打碎,一只干瘪的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