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客栈位置不佳,生意却能络绎不绝了……
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客栈!
也不知道那些弟子怎么选的这个地方……
想到什么,江青引忽然看向桌上那盆冒着氤氲白汽的热水。
她默默走到桌旁,一团白色的灵光出现在她的手中,须臾后,白色逐渐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真是防不胜防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什么迷情之物,甚至放入水中正常使用的话是没事的,但在一个时辰内但凡一碰情事便会让人欲罢不能。
这不彧夜坊,当真是什么人什么事都有啊。
江青引没有管那盆热水,简单施了个净尘诀后便准备入睡,但就在她即将躺下之时又突然想起了隔壁的人。
既然她在房内都会遇上这种事,那方才出去的陆长逾……
仅仅思索了一瞬,江青引便披上外衫起身,对着空中轻轻唤了一声:“长逾?”
话音落下的那瞬间,江青引只感到面前一阵轻风拂过,一道人影便已出现在窗外。
窗外楼下只有一颗大树和几盏飘摇的残灯,将窗外人挺拔的身影也映得忽明忽暗。
陆长逾:“师父,我在……出什么事了吗。”
入耳仍是熟悉的声音,但江青引却觉得有些怪怪的。
虽然知道陆长逾不可能中招,但江青引还是忍不住蹙起眉,走到靠窗边的位置:“你怎么了?你的气息好像有些不稳。”
陆长逾一听见她的呼唤,没有犹豫便闪身来到窗前,但他没有选择进去,一是因为夜已深不方便,二是因为……
青年的胸腔内还是未曾完全平复的心跳声,不知为何他不想让江青引看见这样的他。
这样……有些不像他的自己。
但越是这样反而更加引起江青引的怀疑:“这个客栈不简单,你刚才可是遇到了些什么?”
陆长逾:“师父放心,那些人不过使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伎俩罢了,可还奈何不了我……只是我已宽衣,不便与师父相见罢了。”
他立马调整状态,找的借口流畅又自然。
随后迅速转移话题:“我方才已给弟子们传去符信让他们小心些了,不会有事的。那师父你这边没事吧?”
江青引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确实没听出什么不对,也就放下心来:“我没事,只是这不彧夜坊确实处处需要提防,记得可别睡太沉了啊。”
陆长逾的声音里带了点笑音:“得令,我的师父最贴心了。你也好好休息吧,我一直在的,有事就叫我。”
江青引微微放下心来,最后再看了一眼窗口的人影后才缓缓走向了床榻的方向。
但青年却并没有回到房内,而是轻点脚尖飞身落在了旁边的那颗大树上。
他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右手搭在曲起的右腿上,任由左腿荡在空中。
不彧夜坊常年见不到月亮,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沉和被奢靡华灯照亮的夜空。
陆长逾不太喜欢这里的天空,这会不得不让他想起一个地方。
他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看向了那扇窗户。
青年坐下的地方正对着少女的窗户,却隔了些距离,是一个不远不近又分寸刚好的距离。
他可不会睡沉了去,因为今夜注定无眠呐。
以防万一这间客栈还会搞出什么花样,还是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
树下的昏黄残灯映出青年清俊的面容,一身墨蓝云杉衬得他身姿修长。
陆长逾轻轻闭上了眼,不再去回忆今晚所发生之事。
胸腔里略显急促的心跳声伴着残灯的摇曳,在光影里逐渐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