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泫离天阵乃上古阵法,攻守兼备又极难破解,若是父亲当真遇到危险也能以此阵为保。”祝辽淡定抿了一口茶,眸中是一贯的温和。
祝依莫名顿了一瞬,随后不再聊起这个话题。
一盏茶后,看见亭中的一人离去,在屋檐下蹲了许久的娇小身影这才敢走了出来。
祝辽见到来人显然脸上笑意真挚不少,本就柔和的语气更加亲昵几分:“阿柳。”
看着不过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不满地看了一眼祝依离去的方向:“师姐,我昨日又看见她往孟公子院子跑了。”
“那个孟公子明明与师姐有婚约却对祝二小姐来者不拒,我看他也并非良人,师姐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阿柳,孟公子与我有从小的婚约在,即便孟家已被魔教所害,但他既然来投奔我祝家,我们便不能见死不救。”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至于婚约……他与二妹若是真心相爱,我也会帮他们想办法的。”
但听了祝辽的话,阿柳的脸颊还是气鼓鼓的。
自家师姐样貌天赋,为人品行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这样下去可是要吃亏的!不行,得看着点儿师姐……
阿柳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青绿色锦囊交到祝辽手中。
阿柳:“师姐,这个是我亲手做的,你一个我一个,里面都有我的一丝灵识,你若是需要我的时候就打开它,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到你的。”
明明不过豆蔻年华,但少女严肃的神情却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祝辽看了看两人手里如出一辙的锦囊,上面嫩绿的柳叶绣的粗糙,但一针一线极为用心。
祝辽轻笑着默默握紧,又抬头看向眼前的小大人,语气温和:“好,师姐答应你一定随身带着它。”
两个年纪都不大的少女终于相视一笑。
与祝依不同的是,祝辽周身总是散发着一股由内而外的柔和,这份柔和是一种好似强大到能包裹万物的慈悲神性。
而祝依虽也爱笑,但她却没有这种力量,她笑时只不过是从皮相上表现出来的亲和。
四周场景再次消散,携光剑围着江青引上下转了一圈,似乎在表达疑惑,江青引也微微蹙眉。
她想要了解的是关于祝辽记忆深刻之事,按常理来说,这种师门间温馨的对话应是时常发生的,不会被记得这么清楚才是。
除非……
江青引抬眼,看向面前再次重新凝结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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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翻滚,暗夜无月,呼啸的风掠过山崖边,像是世间一切都将沉入永夜。
祝辽一身青衣已被染得艳红,她的脸上都被溅上几滴艳冶的血,眉眼冷然看着眼前乌泱泱的唳槐教教众。
因为长时间的灵力输出,捏紧的符纸的双手微微痉挛到颤抖,但仍死死护着怀中木盒。
这些魔众已经追了她整整两个时辰,唳槐教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竟能在今夜突破重重阵法直入祝家夺取流魄珠。
且他们有备而来,在以祝家为中心方圆百里内设下结界,所有符信和传送阵全部失效,无奈之下祝冠峰带人堵住魔众,祝辽则带着流魄珠逃往外界求援。
谁知祝辽前脚刚走,后脚便有魔众追了上来,祝辽且战且逃也受了不少伤,最终被逼上不离山。
“不是很能跑吗?继续跑啊,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还百年一遇的阵修奇才呢,不过如此!交出流魄珠,老子考虑留你全尸!”为首的魔众一身黑衣,气焰嚣张。
祝辽看着眼前众人,向来温和的眼神此时却像是淬了寒冰:“不可能。你们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只要不怕死的,尽管上。”
少女猛然抬眼,双手符咒凌空掷出,以她为中心出现一道威压强盛的守护阵法,直将最前一排的魔众逼退三步。
“呵,垂死挣扎,给我上!”
一声令下,一片黑依如潮涌般冲向阵法,数不清的魔气如雨点般落向阵中少女,又狠狠打在逐渐脆弱的阵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