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触目惊心,无数蛆虫在她伤口中挣扎,少女因疼痛无意识皱起眉,缩了缩胳膊。
弥修破口大骂:“玉泉宗都是些什么人,见到小师妹被袭击,一个来帮忙的都没有,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来玉泉宗帮忙了,要是小师妹出了什么事,我定要让师傅灭了玉泉宗!”
“别嚷嚷了,有这时间不如把她伤口里的蛆虫挑出来。”
万俟肆凝眉瞥向他,冷声道。
弥修抓着镊子,却三番五次将镊尖戳到她的皮肉中,疼得她蜷起身子。
“师兄,还是你来吧,我怕弄疼小师妹。”弥修把镊子递给万俟肆,语气愧疚,“当务之急是处理小师妹的伤口,否则她这条手臂可就废了!”
“笨手笨脚。”
接过镊子后,他微微低头,将她的胳膊抬到自己腿上,半跪在床榻边挑出伤口中每一只蛆虫。
他神色冰冷,看不出任何情绪,动作却异常认真。
弥修蹲在他旁边,负责为他举着灯。
天蒙蒙亮时,伤口里的蛆虫才被尽数挑出。
弥修后半夜时顶不住困意,抱着灯打了会盹,而万俟肆却实实在在替她挑了一整夜的蛆虫。
天亮后,他去找关长老拿了膏药和绷带,随后一脚踹醒弥修,把涂药和缠绷带这项任务交给他后,才回屋休息。
虞和翊醒来时,下意识看向手臂的伤口,胳膊上缠的绷带丑陋至极,她没忍住笑出声。
环顾四周,只看见弥修闭着眼,趴在床榻上睡着了,却不见万俟肆的身影。
“这个万俟肆,我伤的这么重,也不知道照顾一下我。”
她晃了晃弥修的肩膀:“二师兄,醒醒。”
“小师妹,你醒了?”
弥修满脸疲惫之色,左手揉着眼睛。
“我没事,不用担心,多谢二师兄守了我一夜,还替我包扎了伤口。你回自己屋里睡吧,那样舒服些,不用留在这。”
他站起身,迷迷糊糊道:“小师妹,你可得好好感谢大师兄,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她一愣:“什么意思?”
“你伤口里的蛆虫,我挑不好,镊子老是刺到你肉里,是大师兄整夜跪在你床榻前,将伤口里的蛆虫一只一只挑了出来。虽然伤口是我替你包扎的,但膏药和绷带也是他跑去找关长老要的。要我说,大师兄还是很关心你的。”
直到弥修走后,虞和翊还坐在床榻上,看着桌上带血的镊子,眼神呆滞。
她只见过万俟肆整日揣着一张冷脸,将那把银剑架在她的颈窝,未曾想过他竟然会替她挑出蛆虫,还挑了整整一夜?
回想昨夜,她第一眼见到邪离时,邪离似乎也在看她。
究竟是因为她向万俟肆报点惹恼了邪离,还是昨夜一开始,邪离的目标就是她?
银剑几乎将它的身体刺成马蜂窝,却没有真正伤到它,甚至没能让它抓着她胳膊的手松开。
若不是她抬手挡下她的魔爪,这张脸就要被它毁了,往坏处想,甚至它会捏爆她的头颅。
她后怕地抚上脸颊,这具身体暂时不能出事,看来不能再参与这些事情。
邪离一事,本就与她无关,她此次来玉泉宗的目的只有两个。
救出祁昇,和偷走玉泉宗宗主的那把秘境钥匙。
但玉泉宗宗主不在宗门,只能祈祷他没将秘境钥匙随身携带。
正好自己身受重伤,有理由不参与捉拿邪离的任务,与万俟肆说明原因再替他道个谢,就能全心全意地寻找秘境位置了。
于是她跃下床榻,险些摔倒,穿上靴子后,扶着墙出门。
“师兄——”
“干什么?”
万俟肆打开房门,面无表情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