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刚才的思维被麻痹了?
宁栗不敢小瞧这只水母精神体,她怕自己不一小心就被套了话,着了道。
果不其然,下一秒问题陡然变得犀利起来,提问的风格也从温和询问,变成了拷问。
“听你的朋友元圆说,东西在你手上。”
元圆供出了她,宁栗并不意外,刚才她自己都差点中招的时候,她就知道圆子抵抗不了水母的麻痹攻击。水母是攻击了语言神经系统吗?所以才会让被麻痹者不由自主地说出实话?
这只精神体,可谓是谎话连篇者的天然克星。
宁栗知道否认没有意义。她现在只想知道对方问了圆子多少问题,又知道了多少信息。
她干脆地承认了,“是的,在我手上。”
在水母精神体的攻击下,没有人会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假,更何况,这本就是一句真话。
“珠子呢?”
图穷匕见了。
对方的意图毫不意外地暴露出来。
“被我……”吞了。
就在对方问出这个问题后,宁栗察觉到自己思维被控制的感觉尤为强烈,差一点,差一点点,她就要说出真相了。宁栗一阵后怕,她刚刚甚至已经说出了两个字。
虽然内心情绪波动剧烈,但她若无其事地补上了后面两个字,“扔了。”
“被你扔了?”长官维持的冷静、体面、从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扔哪了?”
宁栗发现这位长官肩膀上的小水母从透明一点点变成了粉红色。
现实中的动物世界里,海月水母成熟时会呈现粉红色,但向哨世界里,这些水母的特征和习性可能和之前的世界不一样,不能依据以前的经验。如果依据曾经的经验的话,最后可能会死得很惨。
宁栗感觉自己的思维一点点混沌起来,大概是这只水母加大了操控她思维的力度。
但三秒钟之后,她的脑海就又恢复到了清明。
已经扩充到了小镇大小的精神识海依旧足以抵抗来自这只水母的麻痹攻击。
宁栗在心里再次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哨兵先生。为什么不是哨兵小姐呢,因为她刚吞下珠子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珠子主人残留在珠子上的那一抹轻笑,那是一道很洒脱、很清越的笑声,笑声听着还很年轻。去世的哨兵,年纪大概比她大不了多少。
宁栗听到自己冷静的回答,“扔在几里外的地方,具体哪里我也不记得了。”
校领导在旁边和稀泥,打圆场,“孩子说不记得了,你们要不赶紧去找?不然可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长官对校领导的话充耳不闻,他双目如炬,眼神犀利地盯着她,问出了今天提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扔掉?”
这个问题,宁栗可谓是回答得得心应手。
“因为我发现,这枚珠子很麻烦。”
听到这个回答后,长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右手一挥,朝手下示意道,“走!”
这群人打算怎么地毯式搜查就不是宁栗关心的问题了。
校领导上前安抚说,“吓到了吧?小同学,没事了。以后记得别乱捡东西了。”
宁栗乖巧地嗯了一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哨兵离去的背影,他们穿着偏蓝色的紧身制服,为首的长官穿的是藏蓝色的哨兵服,他们背脊挺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最后一个问题,她确实没有撒谎。
那枚珠子,确实很麻烦。
因为那枚珠子,她被刀疤脸盯上,被这个长官盯上,还被拥有麻痹能力的水母攻击了。
但偏偏,她这人——
最不怕麻烦。
所以,那枚珠子,她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