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闺女一声不吭就是不肯认罪,着急的吴婶扑通跪下了,“郡主,是我,是我偷的!”
“阿娘!”槐花惊愕地看向自己的娘亲,又急又气,僵着身子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想去扶阿娘起来,却又不想弯下脊梁。
这当口,雾柳回来了,身后的仆役手上捧着装有即食汤饼的油纸包。
“郡主,东西都找到了。”
吴买办登时得意地扫一眼槐花和吴婶。
呵,这两个贱皮子以为抱上郡主的大腿,便能甩下他走了?没门!
昨夜他照例在外头喝了个痛快再回来,却听见槐花这贱丫头撺掇吴婶与他和离,跟她搬去雪月居。说什么郡主因为即食汤饼很赏识她,调了她去身边做活,日后她也能养活得起吴婶,保护好她。
吴买办脾气爆了这么多年,就这一晚上忍住了没有立时冲进去,反而去找了平日里的赌友商量了这么一招栽赃陷害之事。
待槐花顶了这污名,他便收几两银子把她卖出去做妾!省得日日在跟前碍眼!
吴婶的脸色惨白不已,她还兀自说着是自己干的,不要惩罚槐花的话,却是心慌手抖,眼泪成串地落。
槐花,她的槐花可如何是好?
槐花却是期盼地看着封眠,她相信郡主说的话,郡主信她,就一定不会让她这么被人污蔑!
封眠回了槐花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接着示意雾柳将发现的都说出来。
“奴婢确实是在槐花的屋中寻到了即食汤饼。”
吴买办急切地:“物证已在!槐花你还不快快认罪!郡主如此信任你,你怎么能……”
“但是!”吴买办话未说完,便被雾柳扬声打断,她细长的眼中淬着冰冷的怒火瞪了吴买办一眼,吓得吴买办将话咽下,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雾柳继续道:“但是风甲和风乙都亲眼看见,是吴买办和刘大二人趁着天刚亮,避开众人,悄悄将即食汤饼偷走,放到了槐花的房间。”
众人顿时哗然,槐花眼前一亮,泪珠因欣喜而簌簌掉落。吴婶震惊又惊喜,踉跄着起身挽住女儿的手。
吴买办和那举报槐花的秃头刘大都面如死灰,吴买办尚嘴硬着:“怎、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瞧见的?哪有这般巧的事?你们又怎么能确定就是我二人干的?”
封眠:“听说你之前就冲进小厨房,要对槐花动手,我便派了两个人暗中保护槐花。好巧不巧,恰好目睹你这一桩自导自演。”
风甲适时上前呈上两件衣裳,“这是属下尾随吴买办和刘大回屋后,看着他们换下的衣裳,上面沾有即食汤饼酱汁的味道,可做物证。”
刘大噗通便跪了,哭天喊地道:“郡主明鉴啊!小人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被吴买办哄了去,才做下这栽赃陷害之事,小人再也不敢了!”
吴买办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两颊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着,冷汗如雨般滑落,瘫软在地,抖着嗓子道:“小人、小人只是……”
“你只是见不得自己的妻女离了你,再不能任你予取予求随意打骂吧?”封眠嗓音淬了冰,冷冷瞥一眼吴买办,“如此人品低劣之人,岂配在王府任职?”
王妃已将来龙去脉听得明白,幸而封眠早就发现了府中有此恶人,一直着人暗中盯着,否则今日便要平白污了一名少女的名声,来日还不知会酿下何等的祸事!
“郡主说得不错,来人,将此二人带下去,各鞭三十,结了近日的工钱,赶出府去!”
吴买办和刘大不住求饶,吴买办看向自己的舅父吴管事,求他帮自己说说话。吴管事避之不及,看也不看他,挥手示意仆役赶紧将他拖走。
哀求声渐远,封眠看向王妃,“王妃,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封眠看向院中的吴婶和槐花,道:“吴婶和槐花实属无辜,还望王妃莫要因他们与吴买办的亲缘关系而迁怒,也忘王妃能助吴买办与吴婶和离。”
槐花听了欣喜地握住了吴婶的手,吴婶怔了片刻,看看女儿,又想到方才发生的闹剧,终于是点了点头:“对,和离,我要跟他和离!”
她委曲求全了半辈子,为的不过是女儿,如今吴买办这样对她的女儿,她女儿又如此有出息,她怎能拖女儿的后腿?
她泪汪汪地与槐花道歉:“方才是娘错了,娘不该劝你认罪,是娘委屈了你。”
槐花又哭又笑地说不出话来,日后,她与阿娘总算是自由了!
“自然。如此败类,怎配为人夫为人父?你放心,此事必定办得妥妥帖帖。”
封眠与王妃相视一笑,看向院中相拥而泣的母女二人。
总算,她们不必再在泥潭中挣扎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