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舞池出来,她径直朝着陆砚行走去,踩着七公分的细高跟,走上旋转扶梯,走到陆砚行面前,跟他站在同一级木梯上,才看着他问:“陆砚行,你手好点了吗?”
江凝月一靠近,陆砚行就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萦绕在他的呼吸之间,令他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江小姐,你这关心未免来得太迟?”
江凝月十分抱歉,说:“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而且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你如果有心,想找我的联系方式还不容易?”
江凝月轻轻地抿了下唇。
她自觉理亏,于是声音软了一些,望着陆砚行,轻轻柔柔地问:“那你的手现在恢复好了吗?没事了吧?”
江凝月自己完全不知道,她用这样的眼神望着男人时,会让对方有多难以招架。
陆砚行一向引以为傲的克制力,在她面前已经几乎趋于瓦解。
他看着她水汪汪小鹿般的眼睛,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下,移开视线,随后把抄在裤兜里的右手伸了出来,摊开在江凝月面前。
江凝月看到他手掌心上凸起的伤疤,很长的一条,横贯整个掌心。
她一瞬间忽然非常自责。
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陆砚行掌心的伤疤,轻声问:“还很疼吧?下雨天会痒吗?”
柔软的手指触碰到陆砚行的掌心,心动的痒意蹿至心脏,好像一片柔软的羽毛,在陆砚行无人进入过的心脏轻轻地撩起一片涟漪。
他深深地看了江凝月一眼,然后忽然收回手,抄回裤兜,转身径直上楼去了。
江凝月的手僵在半空。
她望着陆砚行离开的背影,一瞬间有些无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
她看着陆砚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微微地蹙起漂亮的眉心。
她发现这人真的阴晴不定,完全摸不透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上一秒还给她看手掌心的伤疤,下一秒突然就翻脸走人。
她到底做什么了,又把他给得罪了?
江凝月越想越有些生气,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以后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忍住,一定要离陆砚行越远越好。
她边想边往楼下走,生气地到外面去透气。
而她这时候完全不知道,陆砚行之所以突然转身离开,是因为那种强烈的心动的感觉让陆砚行无所适从。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
晚上吃完饭,江凝月就想走了。
但那时候晚宴还没结束,陆爷爷和陆奶奶还在宴客,她不好就这么直接走了,好歹要等晚宴结束后,跟陆爷爷和陆奶奶打声招呼再走。
但是在饭桌上坐着又太无聊,于是她就到外面花园去透气。
六月底的北城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她逛到后花园,在泳池边的长椅上躺下来看星星,吹着夏夜晚风,感到十分惬意。
大概因为夏夜晚风吹着实在太舒服,又加上最近工作太累,她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她从椅子上坐起来,发现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点燃的蚊香盘。
难怪她在泳池边睡了这么久都没有被蚊子咬,原来是有人帮她点了蚊香。
她四下张望,看到管家伯伯站在不远处,不用想肯定是管家伯伯帮她点的蚊香。
她从椅子上下来,正想过去跟管家伯伯道谢,一转身,却看到陆砚行站在不远处的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