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咏絮猛然抬头,眼中只有抗拒。
“不要这么看我嘛。”萧姝未笑道,“你和谈厚同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想来也有几分同僚之情,送他最后一程吧。”
她与宦官一派争斗这般多年,说什么同僚之谊,不过把这次清剿的罪名安在自己的头上,逼得两虎相争,而她稳坐泰山罢了。
“你要抗旨吗?”
萧姝未说话很柔,但眼睛是冷的。
反正这么多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想到这,柳咏絮挤出了一抹笑,
“臣不敢。”
…………
郅都城外,旌旗蔽日。
本该在最前头领队的祁言却忽然调转马头,朝城门口奔来,三军齐刷刷地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这……”
“摄政王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议论纷纷,连季无虞也很是惊讶,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谁知祁言径直停在了她的面前,翻身下马,最后搂过季无虞,吻了上来。
大脑空白的那几秒,季无虞先觉无奈,后来便是真的舍不得。
祁言松开了这个吻,她对他说:
“你要回来。”
祁言再度上马,拉过辔头的那一刻,朝季无虞一笑,
“我定会回来。”
一声令后,三军跟随着祁言开始朝天际处远去,站在季无虞身后望着她仍旧依依不舍的祁澈咬碎了牙,提醒道:
“姐姐,该回去了。”
季无虞和身旁的姚秉知低语了几句,各路大臣依次先行离去后,她看向祁澈,
“殿下。”
这个称呼使得祁澈滞了滞,可他还是以一种撒娇的口吻埋怨道:
“姐姐叫的好生分啊。”
“你如今是储君,再直呼其名,不合规矩。”
“可姐姐对摄政王,可从来都不守规矩。”
“这不一样。”季无虞很有耐心地和他解释,“我和他是夫妻。”
祁澈从没想到这世上有人的话可以如刀子般,直插人心。
可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辩驳的理由。
“我知道了,季大人。”祁澈刻意咬重了那三个字,“季大人不走吗?”
季无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殿下,临弈亲征,圣上病倒,如今的郅都由你执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祁澈不懂她为何忽然这般问,试探性地回答道:“责任……?”
“没那么复杂。”季无虞笑着摇摇头,“这意味着若无意外,陛下百年后,你便是我朝万民之主,万乘之君……”
祁澈吓得赶紧伸手捂住了季无虞的嘴,随后又开始观望四周确保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