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虞轻笑一声,“你这话说的,可真算得上是大逆不道。”
“虽说你从前做的事,我未必都能理解,但这一次,我是真情愿为你冲锋陷阵。”
季无虞含着笑,“泠沅,因为你懂我。”
“那是自然。”楚泠沅哼唧完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你那日在殿上说的,有一句我不是很赞同。”
“哪句?”
“蒙养之始,在于母教,这不就是孟母吗?”楚泠沅倚在栏杆上,背对着繁荣与喧哗,她偏过头望向季无虞,“那你知道孟母姓什么吗?”
季无虞眸光微闪,“我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随即又是一笑,无奈极了,“为儿为妻为母,从父从夫从子,古往今来多少女子走的都是这样一条路,你瞧我,即使如今我已位列宰执,旁人见了我还得唤一句……”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
“摄政王妃。”
三分讥讽,七分无奈。
季无虞拉着楚泠沅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季无虞便搂过楚泠沅的脖子,倚靠在她肩头,“其实我也在想,若是有朝一日可以真正的国富民强,百姓无有饥饿之苦,是不是这世间……就能多一条路出来呀?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自由?这个词真好呀……”
她这话后半段说得极无厘头,楚泠沅笑着拍了几下她,“你真没偷喝酒吗?”
“那必没有!”
“那你应该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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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皂纱,季无虞瞧见了有人在等她,那人琼林玉树,身姿凛然。
“澈澈?”
几乎在话音刚起,祁澈便回了头朝季无虞奔来,“姐姐!”
可一见着顶着斗笠的季无虞,又愣了愣,“你……这是?”
“我这张脸在郅都,没几个人不认识。”季无虞撩起皂纱,又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道,“赌马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郅都近来敢参姐姐的都已被外放出京,姐姐……”祁澈不着声色地拉过季无虞的手,“难道还怕这个?”
季无虞眼神微微一冷,可面前的祁澈仍旧笑如春风,她便也只好挂上笑,抽出被他牵着的手,抵在唇前低声暗示道:
“今日,不谈公事。”
祁澈的笑滞在那一刻,最后却又只好敛好神色带着季无虞走进马场。
马场的老板守在门口,一见着他二位便殷切地抬手指着里边,“王爷,位置都已经安排好了,视野是极佳的。”
祁澈的眉头微微一皱,本从别着金鱼袋里要拿的银锭又换了枚小一点的丢给他,老板仍旧笑容可掬,吩咐着下人带他二人上楼。
二楼的位置不多,每一处都被帘布所围起,她二人的位置恰恰好可以总揽整个跑马场。
入座后,季无虞斜着望了他一眼,“他知道你是雍王?”
祁澈垂了眸,将几丝涌起的波澜掩下,“这儿位置难订,提前打过招呼。”
“那也不用非得把身份亮出来啊?”季无虞倒了杯茶没饮下,语气似有恼怒,“你如今是亲王之身,更需爱惜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