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独苏的话里带着几份威胁,本还嬉皮笑脸的祁升却突然沉了脸,他仰了仰头,嘴角噙了抹冷意,
“皇兄并非如先生所言是不轨之人。”
在丘独苏面前,祁升很少称呼祁言为皇兄,他不知皇帝对祁言的态度为何会突然这么大改变,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朕自繦褓之时便被父皇立为储君,而皇兄被接进宫来后也与朕一同养在父皇膝下,皇兄聪慧,父皇很是喜欢,朕少时也曾忿忿,心中常觉嫉妒,直至南北对峙,为销两国干戈,他被留在北辰为质,当时东宫的僚属都在庆幸,朕却高兴不起来,后来他回郅都,又得父皇重用,甚至在朕登基之后一度把持朝政。”祁升问他,“先生觉得,朕该恨他吗?”
丘独苏没有说话。
“朕曾问过父皇,他对帝位可有觊觎,父皇告诉我,皇兄与我流着一样的血,他不会害我。”
“陛下信了?”
祁升想起昨晚将自己护在身下的祁言,目光坚定:
“朕信父皇。”
…………
季府。
季无虞放下簿子,“刘慧娘你也要请来呀?”
“你不是说她之前经常给你送药酒吗?想来关系该挺好,就也送去帖子了,怎么了?”
“只是想沅水离郅都也太远了,她这来回怕是折腾。”
“没事儿,我让驿使先送去,反正来回路费报销,来不来看她。”
“那也行。”季无虞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驿使已经去了吗?”
“还没,帖子要明个才发出呢。”
“那来得及。”季无虞看向一旁的留葵,“留葵,你要不跟着驿使回趟沅水?我记得你头上还有两个姐姐,来郅都这般多年,都没见过了吧?”
留葵有些惶恐,“这、这怕是不太好吧,刚刚开年各府都要走动,婢子要是走了,府里这大大小小的事……”
“松萝是个可心的人,你多嘱咐她两句便可,又不是事事非得你亲自办。”
“是啊,你要是不放心你主子,我从栖梧宫支两个宫女来,你安心回家探亲便是。”
季无虞见她还在犹豫,又道:“不过你要是不想去那待府里也行。”
留葵忙摇头,“不是的,婢子愿意!”
“行,驿使明个走,你赶快去收拾东西吧,多带点,可别漏了什么。”
“好!”
留葵下去后,季无虞还是点了祁言两句,“宫女就不用了,我府里真没什么事。”
“这不怕留葵挂记你不肯走吗,你瞧她怕成那样。”祁言又道,“不过九黎那边,领主来不了。”
季无虞已经在看另一遝簿子,那是尚食局递来婚宴上要准备的吃食,闻言抬了头,一脸无所谓,
“不认识,不来拉倒!”
祁言憋着笑,“我认识。”
季无虞在纠结要不要把炙羊肉多上几盘,语气也没个轻重,“那你要他来你就去请,和我说个什么劲?”
“我是说时家那两兄妹要来,他便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