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带着暗示,咬重了话:“我昨日便来了。”
祁澈一愣,“你……”
“王府寻不到人,我便去了季府,然后就看到了某只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小狗,哦!”无明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还去了掖庭。”
…………
玉京山,紫阳观。
“放屁嘞,我师父怎么可能因为萧家收你做弟子。”
那会还不是无明道人的李长清面对祁言似有若无的埋怨似乎很是不满,“我师父是觉得你有灵根,才应了那大小姐无礼的要求,收你进紫阳观,与萧家无关。”
“可我也不会拜他为师。”
李长清见他这般坚决,也只得作罢,和太虚真人说及此事时,他表现得倒是淡然,“那便只让他跟着我修行便是了。”
拜师一事,祁言虽不情愿,但修禅打坐,他也分外认真,而萧姝未嘛……本就是借了个由头来养胎,身在孕期也自然多贪睡,太虚真人便免了她的早课,以至于萧姝未醒来时常常是李长清在那诵经,祁言则早便开始了下午的练功。
萧姝未小口喝着柳咏絮为她熬的汤,望着连木剑都舞得如此好看的祁言,笑意愈浓。
日子一天天过去,禅房内传出萧姝未生产时的嚎叫声打破了这长达六个月的平静。
望着这段时日淡定到几乎冷血的祁言在此刻手也在不自觉地攥着衣袖,李长清挑了挑眉,
“你很紧张吗?”
祁言松了手,“没有。”
李长清笑了声,她根本不信。
祁言的外冷内热她是明白的,若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几乎每日都会拜托自己去给萧姝未送安胎药。
一开始她还怀疑祁言想要做掉这个孩子,可想了想自己精通药理,祁言又不是不知道。
四个时辰后,孩子总算是出来了,一声啼哭后,祁言冲进了房内。
柳咏絮把怀里血淋淋的孩子抱给了后头进来的李长清,自己则朝萧姝未那边走去,祁言先她一步坐到了萧姝未的床头,望着素日里精致到连一根头发丝儿都发着光的萧姝未此刻却面色惨白,身子虚弱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祁言把她想要伸向自己的手按回被褥里,正要说什么时,萧姝未又昏了过去。
“这……”祁言看向柳咏絮,“这怎么办?”
“没用的东西。”
柳咏絮骂完这一句便把他挤开,连同李长清和孩子一同赶出了房内。
房门外,李长清对这个新来的小生命似乎很是好奇,不停地逗弄着他的鼻子和眼睛,最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娃怎么那么丑?”
“刚出生都这样吧。”
话是这么说,祁言却一眼都没看,正当李长清好奇为什么明明孩子都出来了,他眉宇间的担忧还是一点未少时,祁言开口了:
“长清,我能否拜托你一事?”
李长清这人向来乐于助人,面对他的请求也是吃了一惊。
无他,只因祁言打算让自己带着孩子离开北辰。
“我与萧姝未之间从未有过感情,这孩子的出生也只是源自北辰萧家的谋算。我虽动过心思除之……但毕竟是一条生命,实在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