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想从楚瑶怀里抱过那只猫,哪知猫儿认主,立马张牙舞爪地跳出去。见状,他一个眼色,红珠忙拉过蓝玉一同去捉猫了。
“不管它了,来。”楚玄又拉起楚瑶的手,往小屋里走去。
小屋仅有前厅与后房,厅中摆着长塌桌椅,后面房中是女子所用的床与梳妆台等用具。
但这房中竟还有另一道门。
楚玄将门推开,又是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也是一道门。
两人站在门前,外头已隐隐传来车水马龙和吆喝声。楚瑶顿时悟了,她瞪大眼睛看向旁边的天子,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如此胆大!
“你岂可——”
“这样,长公主殿下就不怕了吧?”
楚瑶伸出手指着他,满面潮红,又是气又是恼,“你、你简直荒唐!”
信国公府是按着寻常规制来建,后花园处便有一道后门。然后此处又特地建了间木屋,还特地连着这个后门,用意再明显不过。
楚玄伸手将她的手握住,表情有些无赖:“昔时玄帝为私会秦簪娘,不惜花重金从皇宫挖地道直通秦宅,如今朕不过是留了个后门,比之玄帝,朕还是不及。”
他口中的玄帝私会秦簪娘一事,乃前朝轶闻。前朝玄帝历来被认为是中兴帝君,颇有建树,唯一令言官史家们诟病的,就是他喜好女色,甚至因恋上寡居的制簪娘,苦于对方不愿进宫,于是直接挖了地道直通女方宅里,以便夜里私会。
如今楚玄特地留着后门,明摆着是要效仿这荒唐之举,楚瑶又气又急,“楚玄,你、你当真要如此,我绝对不会理你的!”
堂堂天子,怎能走后门行荒唐之事!?
三日后——
“叩叩叩”。
青箩咽了咽口水,不禁问:“殿下,当真不开门吗?”
“不开。”
“可是……”她抬头望了高悬在天边的明月,子时了!皇上可是在外头等了快一柱香的时间。
偏偏楚瑶坐在窗边长塌,手里拿着本书,连头也不抬。
红珠在旁边瞧着那大半天都没翻过一页的《沉冤记》,对上青箩暗藏焦急的目光,忽然说道:“蓝玉,记得前个月小郑子说过,皇上染了风寒,似乎颇为严重。”
蓝玉先是愣了愣,随后对上红珠饱含深意的眼神,顿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啊是啊,很严重,小郑子说是皇上劳心国事,然后晚上吹了风就着凉。”
这话刚落下,原本拿着书的女人索性将书合上,眉头轻蹙:“胡闹!他怎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红珠立马问:“殿下,从刚才起外头就起风了,您看——”
“什么?那还看什么,赶紧让他进来!”
青箩看得瞠目结舌,转眼间,欣长玉立的身影踩着夜色而来。
其余人等识趣地退下,唯独这人掀开白色长袍,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
月光从敞开的窗台进来,铺洒在他月白色轻裳上,像度上一层柔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楚瑶脑海中忽然闪现诗经中这句诗来,简简单单八个字,如今从纸上跃出,化为眼前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