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福忙把刚才在大门口发生的事说了。
“殿下身子不适,特地交待臣妾,要好生服侍皇上。”德妃抬起头,眼中满满的期盼。
楚玄半垂下眸,半晌后,才道:“既然如此,那德妃你就辛苦些。”
“皇上言重了,能伺候皇上,这是臣妾的福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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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的头一“疼”,足足“疼”了三日。
“殿下,府里的人来报,老夫人说府中一切安好,请殿下安心侍疾,无须挂念。”
楚瑶轻轻哼了声,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
但此处是长乐宫,青箩没了顾忌,直接啐道:“以前听人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如今,这老夫人倒真有几分贼样了。瞧这话说的,殿下,以后咱们就住宫里,再也不回去了。”
“嗯。”
楚瑶随口应了声,青箩立马追问:“殿下,您说真的?不诓奴婢?”
单手又翻过一页,楚瑶从书里抬起头,颇觉好笑:“自然是真。上回搬至清水宛,那段府,咱们没必要回去。”
这话,青箩不敢信个十全十。
段府,那可是代表楚瑶与段琼之间的过往。除非她放下了,真的愿意留在宫中与那位……
想了想,青箩瞧这屋内并无外人,便悄声问:“那殿下,您既已决定不回去,这侍疾为何要让德妃代劳?”
这不是亲手将皇上往外推吗?
闻言,楚瑶眼尾挑起,眸色变得深沉:“侍疾本就是妃嫔的事。你懂吗?”
青箩知道她不悦,忙点头:“是奴婢愚钝了。”
见她似懂非懂,楚瑶索性放下书,将个中因由点破:“皇上未有子嗣,后宫虽是空虚,宜妃病重,可德妃却康健。侍疾这等事,本就得她来。”
“原先是皇上没召她。可那日她大庭广众之下说那番话,倘若本殿还揽着侍疾这差事,传出去像什么话?”
嫔妃之间可以争宠。
可长公主若掺和进来,只能惹人遐思,沦为笑柄。
青箩幡然大悟,忙道:“殿下考虑周全,是奴婢太过浅薄,还请殿下恕罪。”
被这么一闹,楚瑶也没了看书的心思。
临过年也没剩几天,宫外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等着过年。宫里也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楚瑶踱步到庭院,兰香盈盈,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以往长乐宫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这满宫的兰香。虽不见姹紫嫣红,却是终年暗香浮动。
楚瑶伸手轻轻碰着那细长的兰叶,视线落在自己还残存伤疤的手背——
那一条条交错的疤痕,是她护主的“战绩”,也是曾经苦难的象征。
更代表着,逾越在她与楚玄之间的,是一道永不可逾越的天堑。
她明白。
楚玄也明白。
否则,德妃不会一连已侍疾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