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着往前,抓住楚瑶的裙摆,哀声求道:“殿下,妾身求您,请您进宫救救蕊儿吧!妾身虽不知蕊儿犯了什么错,也不敢奢求您为她求情,但,您能不能让太医进披香殿看看!”
楚瑶低头看着她,神情极为复杂。
这时,赵夫人退了两步,朝地上重重磕下头:“殿下,您也是女人,请您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可怜天下当母亲的心,救救妾身的孩儿吧!来世便是做牛做马,妾身也会报答您的。”
她磕完,再要磕时,一双手却扶住了她。
楚瑶看着这位鬓发凌乱,额头已然红肿的母亲,心中无奈,却只道:“赵夫人,如今本殿已出宫,后宫之事也不便干预。你……还是另想法子罢。”
说完,她示意青箩送客。
孙氏满面怆然,木着身子跟随青箩离开。
楚瑶已经不想掺和进楚玄的后宫了。赵明蕊有此难,完全是咎由自取,更何况……她也身受其害。
打定主意不想管这事,楚瑶重新收回心思看书。没成想,到了傍晚时分,外头下起鹅毛大雪,阿明却来报:“那赵夫人还站在门外呢!”
青箩也惊了:“这样冷的天,她是不怕被冻死么?”
王都的雪天,冻死人可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赵夫人当真是铁了心。
楚瑶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片刻后,她终是放下书,轻叹了一声
世事难料。
怕是……又要碰见那个冤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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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请。”
玄武门的侍卫见到长公主,自当恭敬地退下。
马车缓缓驶进宫道,最后在神武门前停下。青箩搀扶着楚瑶下车,步行进入后宫。
两旁宫女太监纷纷停下手里扫雪的差事,跪下行礼。楚瑶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目光却落在远处宫殿。
“殿下,其实咱们与赵立天那边素无来往,宜妃此前又处处在您身上耍心眼,昨日倒不如叫赵立天把自己老婆领回家去,让他们自个儿再想法子去。”
青箩看出,楚瑶进宫实在是意兴阑珊。
但昨天孙氏站在大雪里摇摇欲坠那场景,又着实令人觉得可怜。楚瑶一时心软答应了,青箩一觉醒来忽地又觉得不甘。
那赵明蕊她就是不喜欢。
“你说的没错。”楚瑶微微叹道:“可昨日那赵夫人为了宜妃如此求本殿,她有句话说得没错,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殿只当是成全她这个当母亲的。”
“殿下您可真是心善。”
心善么?
楚瑶自嘲地想到,还有一点连青箩也不知晓的,那便是赵明蕊落得被禁足披香殿的原因,也是当日那壶下了药的酒。
真真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