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那一天,暮雪照旧一路相送至大青山下。
天边的云,慢悠悠的飘。
多尔济捧住她的脸,落下一吻,道:“好了,你先回去。”
“怎么?明明是你要离开。”
“你这样看着我,我不忍心走。”多尔济笑一笑,“还是让我看见你的身影消失了,我才情愿走。”
暮雪点点头,骑上白马,深深回望他一眼:“我等你。”
来自旷野的风拂动起她的碎发,逆着风行了很远,再回头,唯见青山隐隐。
回到公主府,下马时,暮雪一阵恶心,干呕起来。
“主子是不是被马颠着了?”荣儿有些焦急。
旁边的伍嬷嬷却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叫人去传秋华来,要她搭一搭脉,好好瞧瞧。
秋华忙不迭赶过来,方一搭脉,眉梢眼角就变了神气,尽是喜色。
“恭喜公主,脉象如珠滚玉盘,这是滑脉。”
暮雪一怔:“你是说?”
“您有喜了。”
特许为保万一,又请张大夫同另外的医……
为保万一,又请张大夫同另外的医生把了脉,都说是有喜,只是月份尚浅。
伍嬷嬷等人十分欢喜,连声道恭喜。
暮雪低头,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神情有些茫然。
说实话,她此刻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倒是有一种“哦,今天下雨了”的心境。
赵妈妈带着微笑道:“对了,这样大好消息,得赶紧派人追上额驸。”
“且等等。”
暮雪道:“额驸承继汗位没多久,还是得先回去看看才好。这时候使人告诉他,一定立刻就回来了。倒不如稍缓缓,等月份大了,他回来陪伴正好。”
她已视土谢图汗部为夫妻共同财产,总得要自己人过去看一眼,方才安心。
另外……多尔济那个性子,一回来定然是欢喜得无以复加,眼珠子一样呵护她。她还想趁身子松快时做些事,并能静静思索一番。
伍嬷嬷也点头:“老话讲孕满百日方好张扬,不然怕不好,晚一些也应当。”
她是生养过的,又是自幼喂养公主的乳母,资历老成。暮雪便让她看着准备些必要之事,例如自己接下来几月穿的衣裳,微宽松一些的绣鞋等等,当然最重要的是与秋华他们好生商量,组成一个医疗小队,方方面面注意着。
等到夜阑更定,吹灭了灯盏,一室夜色,唯有从南窗漏进来的丝丝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