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与贺寒舟交代几句后便匆匆走了,现在已过了好一会,却还是不见谢云逍的人影。
他去哪了,是去了萧府?
……
“少爷,快走吧,老爷在家盼什么似的等你回去呢。”
李伯在院门前的轿子旁,招手催促着贺寒舟。
李伯因为常年耳背以至于嗓门十分洪亮,他吆喝的这几句恐怕后街上的人都能听着,但屋内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刚刚还“上蹿下跳”的谢云逍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贺寒舟沉默着上了马车。
“少爷出发吗?”
贺寒舟并未说话,他掀开马车的车帘,侧头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
仍是空无一人,只有几颗要掉不掉、飘飘落落的叶子。
贺寒舟收回目光,眼眸低垂。
“走。”
“好的少爷。”
马车从平南王侧门载着贺寒舟静悄悄的离开了,与当时进王府的热闹排场差别迥异。
周围只有马车车轮驶过地面的“辘辘”声。
贺寒舟掀开窗户。
此时已近黄昏,与昨日回京时灯火通明,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不同的平安街不同,如今的平安街上一片寂静。
只因之前左相佟晖在此街被人袭击,原本热闹的平安街夜市骤然间便消沉下来了。
贺寒舟放下窗帘,轻轻叹了口气。
“公子可有心事?”
贺寒舟微微摇了摇头。
李伯从小看着贺寒舟的母亲长大的,一见贺寒舟便觉亲切怜惜。
他直觉贺寒舟跟母亲是一个路子的性格,聪明固执,心气又高,常常思虑过度以至于慧极伤身。
寻常人攀上亲王府这样的好亲事,不要脸面攀附的多的是,但对他家少爷这样的人,这门亲事只会是急于摆脱的心中郁结。
因此,看到贺寒舟“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估摸着宽慰道:
“少爷,不必介怀,老爷已与平南王商议好,从前在王府的事情只当没发生过,您是梁府的寄养在外的少爷,与平南王府世子妃没有任何关系。”
贺寒舟手指一顿,他垂下眼眸,片刻后,只轻轻点了点头。
梁府与平南王府车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穿过平安街,转过两个巷口,便来到了梁府。
马车刚一停下,梁从检便迎了上来。
“寒舟,你终于来了……”梁从俭亲自扶着贺寒舟从马车上下来。
梁从俭的手微微颤抖,贺寒舟轻轻握住他。“外公。”
“好孩子、真是外公的好孩子,老天有眼,外公终于盼到这一天了,终于回来了我的好孙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娘要是还在……”
梁从俭紧紧攥着贺寒舟的手,声音哽咽,老泪纵横。
李伯等人也眼中含泪,但见梁从俭伤心过度的模样,他们忙在旁劝慰。
“老爷,如今少爷都回家了,是喜事该高兴才是,可别再伤心了。”
贺寒舟轻声道:
“外公,过去的都过去了。”
“寒舟说得对,过去的都过去了。”梁从俭抹眼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