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苏长宁气得说不出话来。萧情故冷冷道:“你谋逆在前,就斩了吧。”
秦昆阳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岳父干嘛不把话说完?”
苏长宁喝道:“你别以为没事!来人,先把他给我押下去!”
秦昆阳也不慌张,冷笑离去。苏长宁兀自愤怒不已,苏亦霖劝道:“爹,不能杀副掌门。”
萧情故一愣,虽知缘由,仍道:“即便他是秦掌门的弟弟,犯了这般大罪也是该死。”
“该不该死是一回事,能不能死又是另一回事。”苏亦霖道,“嵩山有三成是泰山弟子,杀了他,秦掌门即便不追究,泰山弟子也会不服。副掌门门下弟子也多,这几年因着妹夫的关系,化消了不少支持少嵩分家之人的怨气,副掌门一死,嵩高乱党借机闹事,只会助长嵩高盟的气焰。”
又有一人走来,急声问道:“师兄在哪?你们没杀他吧?”原来是倪氏听了消息,知道师兄犯了大罪,只怕丈夫一气之下下了杀手,忙赶来求情。
苏长宁怒道:“你身体不好,瞎掺和什么?”
倪氏道:“我要不来,你弄死我师兄怎么办?”
苏长宁怒道:“你师兄造反!”
倪氏道:“我知道他造反!你怎么处置都行,就是不能杀他!”
萧情故劝道:“娘,你先回去……”
倪氏急道:“我跟师兄打小认识,他待我就像待亲妹妹一般!”又转头看向苏亦霖,道,“你若犯了死罪,琬琴跟银铮也定会替你求情!”又拉着萧情故道,“你是刑堂堂主,你怎么说?你要真弄死师兄,以后别叫我娘!”
萧情故更是为难,道:“这……”
此时卢开廷也赶到,说是带来四大长老的意见,秦昆阳不能杀。苏长宁见众人劝谏,心下动摇,问萧情故道:“你怎么说?”
萧情故一咬牙,道:“掌门,娘,卢长老,这两年嵩高盟刺杀不少要人,就算说各有立场,也波及上百无辜百姓。就算不全是副掌门策划的,起码也有半数着落在他头上,哪怕只算他三成,那也是几十条人命,且不说还死了许多嵩山护卫、门人,不杀,怎么交代得过去?”
倪氏听了这话,大哭道:“你是怪我嫌弃你,所以不肯帮这忙,定要弄死我师兄就对了?!”
萧情故咬牙道:“娘,真不是这样……”
倪氏怒道:“你杀了我哥就是我仇人,我哪还是你娘?!”
卢开廷也道:“萧堂主,你不是一向主张宽容处置嵩高盟,何必真要杀副掌门?”
萧情故道:“从宽只对从犯,副掌门就算不是嵩高盟的主事,也领着要职,主谋当然从严!”
苏长宁沉吟良久,难以决断,道:“若是不杀他……”
苏亦霖道:“革了副掌门的职,送回家里软禁,再慢慢从他口中审出嵩高逆党的身份。对外我们就说副掌门虽然加入嵩高盟,但念及功劳,又改邪归正,所以从宽处置,望嵩高乱党早日投案,不加追究,这反倒能瓦解他们士气。”
苏亦霖本是聪明人,过去若是这种情况,必然不敢发声,怕父亲以为自己维护母亲,与妹夫作对。昨日苏长宁一口骂开,父子心结已解,此时他便直抒己见,又对萧情故道:“妹夫,你这几年花了不少心力抚平内外,原本执意少嵩分家的人渐次转成观望。副掌门下面有多少泰山弟子?即便副掌门死有余辜,可这些人仍会有积怨,若转入嵩高盟,或再引起少嵩分家的争议,岂不是前功尽弃?”
萧情故知道他说得有理,原本少嵩分家的纷扰已被弥平不少,也因此惹来秦昆阳的怨恨。秦昆阳若死,门下弟子不服,定然会对自己起怨,更有不少人可能会因此投入嵩高盟。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觉空这谋划周密恶毒到何种地步,自己若死,掌门大怒,嵩山免不了与嵩高盟一场恶斗,那是严重的内耗,而若死的是秦昆阳,同样也是一场内斗。
但秦昆阳若不死,又该怎么向无辜的逝者交代?
他清楚得很,秦昆阳这一关,明着是终身软禁,过几年无事,泰山派掌门与师母就会让他迁回泰山软禁,再多过几年便不了了之,顶多只是无职无权,多受些监视罢了。
一念既此,他顿觉心灰意冷。他想辞去这刑堂堂主职位,但又想,这不就又让觉空得逞了?再说即便妻子愿意跟自己走,嵩山内部的诸多问题难道就这样留给义兄和岳父?好不容易略有平息的少嵩之争,难道又让它星火重燃?
他抬头望向苏亦霖,叹道:“你说得对,都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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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风满怀心事回到松云居。苏银铮等了他半天,见他回来,喜道:“你回来啦!”又见他脸色不善,问道,“怎么了?”
李景风叹了口气,道:“没事。”
苏银铮道:“我见姐夫回来,身上挨了一刀,可把姐姐急的,埋怨了他一顿。你没受伤吧?”她说着就去挽李景风手臂,李景风吃痛,缩了缩手,苏银铮问道:“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