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银铮哼了一声道:“叫你没耐性,吃亏了吧!”
萧情故与苏氏强忍着笑,李景风也不禁莞尔。萧情故道:“是,吃亏了吃亏了!天眼姑奶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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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用完,萧情故请李景风到书房叙话,李景风问道:“我在嵩山路上见着许多盘查,是有什么事吗?”
萧情故道:“嵩高盟的人杀了不少嵩山派的人,正追查呢。”
“嵩高盟?”李景风没听说过这个门派,问道,“听起来跟嵩山派有关?“
“‘嵩高维岳,峻极于天’,语出《诗经·大雅》,意思是嵩山高于天。他们希望嵩山能自立于少林之外,成为第十大家。有这想法的人本不少,只是这群人手段狠辣极端,常常刺杀反对的人,成了嵩山的隐忧。”
李景风道:“怎么不去杀少林,反倒杀起自己人来了?呃,我不是说少林的人该死,只是先杀自己人,这做法也太古怪。”
“照他们的说法,这是先安内团结,再同心对外。”萧情故道,“我说都是胡扯!”
李景风也觉这说法不通,自己人都削弱了,怎么应付外敌?
萧情故道:“且不说这,你怎么认识明不详的?”
李景风当下便把船上遇匪一事说了,只略过杨衍的事情不表。
萧情故点点头,问道:“他可有对你说些什么让你……变得不好的事?”
李景风摇头道:“没有。”
萧情故沉吟半晌,从书柜底层翻出一本书来。那书上积了一层灰,显然许久未翻阅。萧情故道:“我来嵩山之前是在少林寺当和尚,法号了净,是藏经阁的注记僧,师父是现今白马寺方丈觉如。说起师父,两三年没见着他了,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康健吗……”过了会,又喃喃自语道,“我瞧他身子骨挺好的,还是甭替他操这个心了。”
他坐在一张躺椅上,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缓缓道:“那是七年……八年前的事了,我在一本《拈花指法》上见着一桩古怪。”
他把往事娓娓道来,说到自己如何发现明不详,又是怎样因为本松夫妻被逼出少林,最后遇到谢孤白,听了两人指引来到嵩山。
李景风听得目瞪口呆,这情节离奇,直是不能相信,那看似纯善无害的俊美青年竟有这等恶毒心肠?忍不住问道:“萧公子,你说这事也太过……太过神奇……你有证据吗?”
萧情故把一本书递给李景风,说道:“这是他模仿我笔迹写的日记,你也可以说是我伪造,但我害他又有什么好处?”
李景风看了那本日记,仍觉不可思议,但回想起甘铁匠一家,似乎又不谋而合,又想起当日在船舱底下,当时一片漆黑,他听明不详说话便有一种莫可名状的诡异古怪感,如今想想,大抵是因为明不详语气意外平和,当此险境却无一丝波澜,接近“伪装”的语气才是他觉得怪异的原因。
那杨衍逃出牢狱却身中丹毒生不如死,难道也是明不详搞的鬼?想到这里,他只觉浑身发寒,要信又不能信,问道:“你怎么不揭发他?”
萧情故苦笑道:“我是少林叛徒,他是觉见方丈最爱的弟子,我又没证据,怎么揭发他?”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望他武功别进步得太快。”想了想又道,“我这几年也挺勤奋的,如果他没学过易筋经,说不定我……”
李景风听到“易筋经”三字,心中一突,问道:“易筋经很难学,很厉害吗?”
萧情故道:“这是只有四院八堂住持才能修习的内功心法,与洗髓经并列少林两大神功。”
李景风讶异道:“这样说来,明兄弟也不能学到易筋经了?”
萧情故道:“这是当然。”
李景风道:“可他会了,这算不算证据?”
萧情故一愣,李景风这才把杨衍一事说了,又说他传了易筋经给自己。
“我没偷学,只听到一点点,平时没事练着玩,挺有帮助。”李景风道,“只需我把这件事禀告少林方丈,是不是就能坐实他罪名?”
萧情故嘴角微微抽搐,不像惊喜,反倒像是听到最不想听的事般,过了会才道:“易筋经外传乃是少林大忌,学过的人最轻也得断手断脚,终身残废,囚禁起来,你跟你那杨兄弟都不能幸免。”
李景风吃了一惊,道:“我不是故意要学……”
萧情故苦笑道:“我却是故意的。”
这下吃惊的换成李景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