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错我是信的,你这人老实。”杨衍不屑道,“养熟了就成了他们的狗。这些高贵子弟,会真把你当回事?”他想起那天沈玉倾要他向严非锡道歉,忍不住又道,“遇着没用处的,只会叫你磕头认错,要是还不够,弄死你,眼睛也不眨一下!”
李景风忙道:“沈公子那天是真心想帮你,那是玄虚掌门的要求。要是明兄弟没救你出来,他也会想办法的。”
“他有这么好心?”杨衍冷笑。
“他听说了你……你的事,也替你难过,想着怎么帮你。”
“那怎么帮?他想到办法了吗?”杨衍问,“像师父那样帮我?”
李景风不知怎么回答,只得道:“你这事原本难办,青城……青城也不好介入。”
杨衍道:“你既然跟他们这么好,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回青城?”
李景风摇头道:“我不想去。”
他知道杨衍偏见难改,只得继续烤兔子。
明不详忽地问道:“你真喜欢沈家姑娘?”
李景风心想:“怎么又问这个?”他不想再提伤心事,只“嗯”了一声。
明不详淡淡道:“也许我伤好之后能帮你。”
李景风一愣,心想:“这事怎么帮?”但他也不想追问,只摇摇头:“不用了。日子久了总会放下。”
杨衍正要说话,忽地胸腹间一热,惨叫出声。李景风知道他又发作,忙将他扶起放入水缸,心中想着:“杨兄弟如此凄惨,也难怪他对九大家心存偏见,唉……”
他转过头,见明不详正瞧着自己,于是问道:“明兄弟有事吗?”
明不详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李景风问是什么事,明不详转过身,脱去上衣,李景风见那个乌黑掌印毫无消退迹象。
“这淤血不退,我疼痛不止。”明不详取出他开锁的铁针递给李景风,“帮我放血。”
李景风吃了一惊,忙摇手道:“我不会……”
“对着掌心,食指根部,小指根部插入,直到流出黑血就好。”明不详道,“要是让淤血干枯,好得更慢。记得,针要在火上先烤过。”
李景风照他吩咐,把针烤了,见明不详肤色白晰,细皮嫩肉,心想:“明兄弟连肌肤都跟姑娘家似的,偏偏有这么大本事。”接着对着掌印,在三个地方分别戳入,黑血汩汩流出,触目惊心。他又伸手挤出淤血,这本当剧痛,明不详却一声未哼,李景风更是佩服,替他穿上衣服,扶他去墙边靠着休息。
他见两人一人休息,一人毒发,烤完兔肉后,照例撕开,心想:“这两天杨兄弟发作时间渐短,间隔愈长,这易经筋真有如此神奇?”
他好奇心起,于是盘坐在地。他认识的经脉穴位不多,这两日虽听明不详讲解易筋经,仍只听懂最早的任脉大周天与督脉小周天,其他小循环、大循环、小往复、大往复、阴阳顺行、大灌顶等一律不懂,当下照着明不详的口诀深吸缓吐,把微薄内力在任脉间运行。
然而练了一会,李景风察觉不出有何变化,又走了一次小周天,仍无所感。他猜测这武功非一日可成,倒也不急,见杨衍恢复了,忙将兔肉送上。
又过了两天,杨衍发作时间变成每三个时辰一次,每次一刻钟,皮肤也不再恶化。李景风见他有好转,大为高兴,明不详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就是有点麻烦,眼下已是九月底,天气渐寒,三人衣物不多,杨衍天天泡着水,怕他着凉。
这日下午,杨衍如同往常一般练功,明不详靠在墙边歇息,李景风也依着易筋经大小周天吐纳,忽听到两人说话声音。
一人道:“这啥鸡巴毛鬼地方?都过了武当,哪来的香火?”
另一人道:“山腰上的道观都住满,没人住的你又嫌小,只得往山上走了。”
两人声音越说越近,李景风吃了一惊,拿起初衷,心底又有犹豫。杨衍也张开眼睛,此时他身上没有佩刀,找了根木柴替代。
只听那两人继续说道:“何不在山下自己盖一间?”
另一人道:“得了吧,我们这点积蓄,全拿去买驱秽百仙方,还有这些药材,哪还有什么敷余?不过就是炼丹而已,将就点就是了。要是成就了点石成金,你把整座武当山买下来都行!”
两人刚走进门,见着杨衍等三人,不由得一愣,问道:“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