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衍扑上前来,双手抓住铁栏,急问道:“你要放我出去?”
“有个条件。”沈玉倾犹豫。杨衍见他不说话,忙问道:“什么条件?”
“你……”沈玉倾一咬牙,要救杨衍,非得让他先答应不可,“你要向严掌门低头认错,发誓以后再也不惊扰他。”
杨衍看着沈玉倾,一双眼睛逐渐圆睁,瞳孔也随之扩大,目光凶骇可怖,连沈玉倾也为之心惊。
“哈哈哈哈!”杨衍忽地狂笑,“让我跟严非锡那狗贼道歉?哈哈哈哈!……”
“杨兄弟……”沈玉倾正要再劝,杨衍怒吼道:“闭嘴!操你娘的闭嘴!操你们的青城、武当!道歉……道歉……啊啊啊啊!!!”他发狂般狂踹栏杆,不住用头撞击,直撞得额头鲜血淋漓,口中已是胡言乱语,“道歉?发誓?!我操你娘!哈哈哈哈哈!!爷爷!曾祖父!这就是武当啊!庇护咱们仙霞派的武当啊!!……我操你娘啊!……啊……啊!……”喊到后来,已分不清是哭是笑,是喊是叫。
沈玉倾心中恻然,仍不放弃,说道:“杨兄弟,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见玄虚在侧,实在不好多说,想着只要救出杨衍,之后他要报仇或怎地都行,硬着头皮道,“你先别动怒,低个头而已,先低头便是。”
杨衍又哭又笑,撞得累了,坐倒在地,恶狠狠地瞪着沈玉倾。
“你瞧不起我……”杨衍目光熊熊,那双红眼真欲喷出火来,不,是已经喷出火来了。沈玉倾觉得浑身燥热,像是被这目光灼伤了般,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没这个意思,杨兄弟……”沈玉倾想要辩白。
“你瞧不起我!”杨衍怒吼,“你就是瞧不起我!青城,姓沈的杂碎!你!九大家的狗!你瞧不起我!”
玄虚叹口气道:“沈公子,我们走吧。”
沈玉倾仍想劝解,道:“玄虚掌门,你且回避,让我跟杨兄弟谈谈。”
“滚!”杨衍怒吼,“滚啊!滚出去啊!操你娘的,滚出去!滚出去!!操!滚出去啊!”他连番怒吼,声嘶力竭,嗓子都喊哑了,沈玉倾怕他气急攻心,只得叹口气道:“我……杨兄弟,我先走了。这几天我都在武当,你若改变主意……”
“滚啊!!!……”杨衍沙哑的嗓子几乎喊破了。
沈玉倾垂着头,与玄虚一同离开地牢。
※※※
李景风歇了一早上,考虑着俞继恩的建议,先到衡山学艺,再回襄阳帮协助俞帮主。听着是不错,李景风心想:“可就这样落地生根了?”他搔了搔脸颊,总觉得不好。
他最倾慕的是齐三爷,可三爷也有个“崆峒武部总指”的名衔,虽说甚少看他办公就是。他想起生死夜、酬恩日的气概,颇觉得大丈夫应如是,不过照自己的本领,真弄个生死夜,除夕的鞭炮没放完,年初一就得躺尸。
既然这样,还是多练练武功的好。
他说练就练,提起初衷走到中庭,开始练起龙城九令来。他剑法虽得小妹指点,毕竟入门尚浅,挥来舞去不成样子,他想:“练得熟了,画虎不成,狗也能咬人。”
忽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手歪啦。”
李景风回头,只见沈未辰笑盈盈地看着他,于是喊道:“小妹!怎么不在床上养伤?”
“躺了大半天,无聊得紧。”沈未辰走过来。她的手需要静养,只得伸足矫正李景风的姿势:“提剑要靠腕力,你手臂太紧,放松些,要软。”
李景风照着她的指示放松手臂,再舞起剑来便流畅多了。
若是以往,沈未辰在旁,李景风定然无法专心练剑,自说开后反倒心头坦荡。沈未辰坐在一旁,不住指点他学剑要领,遇到错误便上前指正,李景风专心练剑,心无旁骛。
“脚分开些,三爷没教过力从地起?剑法也是一样,下盘不稳,剑就没力,手臂就不灵活。”
李景风“嗯”了一声,照着指示,仍是专注练剑。
“谢先生跟朱大夫呢?”沈未辰问道。
“谢先生拉着朱大夫说是要去参观丹房。”李景风道,“难得谢先生有这个雅兴呢。”
“那日你见到龙蛇变怎么不逃走?差点送命了。”沈未辰问。
“我怕方敬酒追上你们。”李景风顺口答着,心想,这一招怎么使得就是不流畅。他其中一招运转不畅,甚是懊恼。
“左脚向前些,身体才转的快。”沈未辰道:“方敬酒这么厉害,你又支撑不了多久。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