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姐妹俩在村头依依惜别。杜惊巧打量了一下妹妹的小身板,客观评价:
“感觉我走了之后你要挨揍。”
小学生杜争玄怀抱着鸡蛋黄,很傻地歪头问:“为什么?”
处在换牙期的杜争玄缺了个门牙,说话直漏风。
“……”杜惊巧捂住妹妹的嘴,等看不见那个黑缺了之后,才继续说:“不为什么。要不你也去学武术吧……记住上牙掉了埋土里,下牙掉了扔房顶。”
杜争玄说不出来话,就猛点头。
她小时候很听姐姐的话,马上把兴趣班从跳舞改成了武术。
村里送孩子学特长,都是去镇上的文化宫。
小镇师资条件就那样,跳舞跟武术都在一个活动厅里,左半边随着音乐压腿下腰,右半边猛猛侧踢腿后空翻,总之都在硬水泥地上铺个软垫就开干。
而杜争玄从左半边挪到了右半边。
后来她真挨了几回揍。在熊孩子的铁拳并文化宫水泥地的作用下,杜争玄换牙的速度飞快。等她乳牙全换完的时候,村头大白鹅也开始敬她三分。
在这个过程中,杜争玄无师自通了一件事:很多人不是因为你讲道理就讲道理,他们是害怕你动拳头才讲道理的。
而如果你一边讲道理、一边动拳头,那基本无敌于天下了。
而杜争玄,在被弄去寄宿学校接受文明洗礼的狂风暴雨前,她在村里无敌了好几年。
尤其在吃席这件事上。
杜争玄老家这片每逢吃流水席,那场面就跟打仗一样。
倒不是说真贪那点东西,主要是周围十里八乡都是熟人,平时难免有摩擦。吃席的时候有人吃得凶了点,就有人会觉得都是交一样的钱、在同一张桌上,别人多抢了、自己不就吃亏了?
也不知道是谁兴起的,场面是一年比一年凶。
血脉觉醒后的杜争玄最凶。
她也反思过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但转念又一想,不行,她不能露怯。她是家里的门面。
之所以最开始先邀龙婉,也是因为两个人乡里乡亲、都知道这场面该怎么做,不至于开席目瞪口呆。
当时去邀请中原中也时,杜争玄心情就很矛盾:既不太想被拒绝,又不不太希望对方同意。
结果现在拉拉扯扯真来了,她又开始后悔,担心中原中也受欺负。
杜争玄到处走来走去,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迟迟下不了决心。
龙婉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一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杜争玄精神一振,立马按了接通:
“怎么样?能来了?”
“没问题,”龙婉在电话那头给她打包票,信誓旦旦,“告诉我地址在哪儿,保证半小时内赶到。”
杜争玄很高兴,开口想报地址的时候,忽然在龙婉那边的背景音里听到一段很熟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