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安一听,顿时起了火气,若不是顾着尊重师长,即便打不过对方,他也非得争个头破血流出来。
握紧拳头瞪视向施引山,不由提高音量:“品阶再次也是师尊赏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说?!”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玉池微稍作沉吟,从施引山手中拿回木盒,冲迟安略一颔首。
“多谢。”
轻飘飘一句话捋顺了毛,火气烟消云散,蓦地松开紧攥着的手,迟安笑得比太阳花灿烂。
“收下便好,师兄你好生歇息,我就不多打搅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玉池微做出回应,欢欢喜喜推门走了。
木门“嘎吱”一声合上,屋内静默一瞬,施引山冷哼道:“你倒是心疼那小子。”
不知他这阴阳怪气的劲儿又从何而来,玉池微早已熟稔,淡定自若,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起身端起茶壶添水,“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瞧着杯中茶叶被水柱冲击得旋转飘零,施引山摩挲着沿壁轻抿一口,勾了下唇角,没再多说。
分明此事至此便算翻篇,玉池微却没由来觉得心烦。
他厌极了施引山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好似身边不论何人都只是供他逗乐的玩意,他则是台下极为尊贵的看客,面色轻微变化便要叫台上的人心惊胆战许久。
三年前他便是如此。
犹记得结契那日,本以为始终都会冷着面孔的施引山,如昨夜一般热情。
行至榻上,频频挑弄湿吻引得他心头火起,却又在他心情难以遏制,几近如潮水迸发时,发狠咬破他的唇角,兜头一盆冷水泼下。
玉池微吃痛蹙眉,蓦地从旖旎浮沉间抽离,方才看清对方眼中戏弄妓子般的神情,以及恶劣到快要溢出的嘲讽。
天衍居倒成了那凡界烟花柳巷之地。
施引山抚着他的耳鬓,挑起笑,声音缱绻:“清醒了?”视线隐约掠过他异样之处,恍若不察,“睡吧。”
铺天盖地的耻辱,陡然一切都冷了下来。
他当真是,厌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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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你便是我隋阙的弟子,为人处事,当以正道。”
“修道,是你此生要走到底的路,切忌半途而废。”
“此剑唤作‘沉雁’,为师今日交付于你,莫要辜负了它。”
“池微……”
“微儿……”
玉池微跪在地面,身子伏得极低,双腿麻木也不敢起身,他怕瞧见隋阙眼中不加遮掩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