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就听到阿尔伯特侯爵的念叨声:“回回都拿跳楼吓唬我们,结果呢?我就说他不敢,每次都为那个混蛋要死要活的,真是鬼迷了心窍。”
“爸,闭嘴!”弟弟嗷一嗓子喊出来,“别逼哥了!”
家长凑近,才见诺林手握着一块染血的玻璃对准自己的脖子,和家人们形成对峙。诺林冷声问:“说吧,你们想谈什么?”
阿尔伯特侯爵怒气一下窜上来:“逆子,又玩这招!我们是为了谁,啊,为了谁?之前我也就忍了,真生下孩子,你是会被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要是有一天他厌弃你了,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塞回去?!”
诺林否定:“奥维不会,你就是为你面子。”
“你这死孩子,我……”阿尔伯特侯爵撸起袖子,就想上前武力镇压。
诺卿拽住阿尔伯特侯爵的衣服,“啪”甩了人一巴掌:“我们约定过什么?”
阿尔伯特侯爵息声。
“诺林,放下。”诺卿眼角架着几丝鱼尾纹,未减姿色,却添了几分威仪,“谁教你的?只会以死相逼,一个两个都是蠢货,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我生的。”
弟弟委屈:“怎么连我也骂啊?”
诺林昂起下巴,挑衅问:“那母亲有什么高见?”
“我们只是借此想逼一把,看能不能让你顺利成婚。可前几日我去拜访你姑祖母,得知陛下那十分坚定,路被堵死。”诺卿顿了下,“也是那日,我遇到了奥瑟议长,他答应提供给我们帮助。”
“就这样,本来是打算做一场假手术让我金蝉脱壳,可我那一跳给了母亲新灵感,决定索性将事情闹得更大些。你不知道吗?那边说是和你达成的交易。”
诺林嘴里絮叨着故事,抓起奥斯维德的几缕头发编着小辫,故事说完,奥斯维德也被扎出两个麻花辫。
“我……”奥斯维德知道,可是,“不敢赌。”
诺林拍了拍奥斯维德脑袋:“傻狗,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人?”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别打扰我睡觉。”诺林推了推奥斯维德,“出去的时候脸色臭一些,好好骗骗那糟老头子,回去后想我就给我打视频电话,嗯?”
“嗯。”奥斯维德亲了亲诺林额头,依依不舍放开人。
奥斯维德整理好表情,一出门就撞见姗姗来迟的亚萨和雷诺。
奥斯维德心里盘算着怎么告诉亚萨,却见亚萨瞧见他的那刹那表情陡变。
“哥,你和我过来。”亚萨一脸严肃把奥斯维德拽到旁边一个空屋。
“什么事?”难道是又出了什么变故?奥斯维德也严肃起来。
亚萨默默不语移开视线,肩头微微颤动。
雷诺直接肆意笑出声:“公爵大人,您这新造型是什么时尚潮流吗?”
奥斯维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顶着两个麻花辫一脸哭丧出门的,仿佛什么哭坟的小寡妇。幸亏病房外除了几个熟面孔没别人。
恰巧,消息提示音响起,来自诺林:[啊啊啊,你的头发,我爸我弟看见了吗?看见了吧!完了完了,别让更多人看见,快拆开,拆开!]
奥斯维德一脸黑线,备受打击拆着发辫。
“放心了?”亚萨伸手帮奥斯维德去拆另一边的小辫。
奥斯维德表情缓和,点了下头。
“那着手准备正事吧,离我大婚不远了,我要给皇祖父一份大礼好好感谢他一番。”
莱温特家与菲利浦斯家闹僵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两家关系降到冰点。
奥斯维德从黄金单身汉摇身变成不负责任的渣a,相比之下雷诺扬眉吐气,提升第四军元帅即将走马上任。
调任令来得及,昨日收到,今日天蒙蒙亮就要启程。
雷诺站在亚萨卧室门前,想要同亚萨道别,可在即将扣响门前刹住了手。
自从女神庙夜谈那日起,亚萨精神状况愈发差劲。睡在隔壁的雷诺时常听到亚萨翻来覆去大半夜睡不着,或者半夜惊醒起床唤出那个名字——阿维沙伊,他们未出世的那个孩子。
面对“政治任务”,亚萨曾试图平心静气地和雷诺洽谈,提出一个看似圆满的解决方案。
“人工受孕不需要标记,我预约了试管,这几日注意饮食作息,保证精子质量。”
雷诺气笑了:“不去。”真当他不标记是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