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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尔第一次见到那个绪姓的博士其实是在一次晚宴上。
这场宴会是他远房亲戚给的关系,男孩端着香槟酒杯,在人群中时展现尴尬的微笑时,他听到大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然后他遥远的看见,一位惊天动地的美人,正自漆黑车窗探出一点手指。旁边有两个高大的迎宾给他开门,殷勤地帮忙用手遮住车顶。
安道尔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两个人的热切可不仅是出于对这份工作的热枕。
绪氏穿着白色西装,从车上下来。昂贵布料间,他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光线照耀下,几乎是惊心动魄。
他眉目清雅,本像古典的月色一样疏离,然而眼波流转中,却又有某种强烈的、说不出的韵味。
仿佛一束被浇透的艳蕊。
真是…太引人注目了。
满场视线似乎都凝于他之上,这实在是一个完全漂亮成熟的高级omega,年近三十而已,人类漫长的年盛期才刚刚展开,因为生育过,隐隐透着那种盖亚般的生殖吸引。
几年前,这位美人曾经有过失踪的巨大轶闻,然而时间过去,那些尘封的旧日,早已被他成为联邦近五十年内最年轻进入学术院的博士的新印象取代了。
来往的人纷纷围上去,企图和檀泠·绪攀谈问候。
可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什么名录学术院的聪明人,倒像个金枝玉叶的艳妇,又或者是什么浸泡在宠爱里的大明星——安道尔暗想,这就是那个闻名联邦的贵族美人吗?
他没有上前去。
第二次见到绪博士,是在帝国大学的讲堂上。
Omega是作为毕业名人和学术院的代表来的。这一次,他穿着一整套低调的常服,衬得身形挺拔,像一根修竹。
那人的脸上没有妆容的痕迹,显出沉静而温润的原本质地。他看人时的目光明亮专注而稍显锐利,显得相当精神。
那天周身的香艳气氛和惊艳的矫饰退去了,没有那么靡丽,但仍然足够吸引目光。
休息时间,安道尔看着戏剧改良论的讲义,感到头痛欲裂。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清脆如碧玉敲击般的声音。
“你有什么不懂的吗?”
安道尔瞬间惊醒,他抬眼望去,绪在他眼前站着。
他一边接咖啡,一边冲自己望来,带着几分关切。
“刚刚讲课时,我注意到了你的表情,”他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微微笑了,“你不喜欢这个专业?”
“是的,不…”安道尔结巴了,“我不…”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脸红了,但对方却忽然扑哧笑了。
“大学生活值得好好对待,”他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色,端起再生纸杯抿了抿,温和地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安道尔第三次见到绪,是在其家中举办的晚宴,为庆贺绪家家主七十岁的诞辰。
绪氏的庄园难得对来宾开放,为这场盛事,装扮得极其隆重,树丛植被一一被园丁悉心放了装饰。客人们都穿着礼服,觥筹交错间,安道尔在人群中寻找,却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心头有些失望,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于是他独自出来,漫无目的地越走越远,往一个偏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