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选想到这里觉得无比陌生。
他这棵黄泉路边的因果树,前世见过多少有情人的眼泪,现在他自己也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他。
宣婴又在沈选走神的时候过来偷偷过来偷袭了。
沈选还击了回去,宣婴就好像怕痒似的,缩回双手退后一步,笑着叉腰耍赖说:“那好啊,这位马前卒,你就负责在我们回去的时候喊,大将军驾到统统闪开,需要我给你倒数三个数吗?”
沈选摊开手心朝上碰上这张恢复到白皙光滑的双颊:“别数了,我输了。”宣婴捂着甜到掉牙的腮帮子偷着乐:“真是好无聊的一个人呀!还是以前的那个沈牛马像个正常年轻人,不会整天和我端着他的老头子架子!”
沈选说:“嗯,我很赞同,那我也有一个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问题,你不生我的气了是吗?”
宣婴点点鼻子,嘴角一勾,答:“我是那么意气用事的人么?我早不气了,我只知道他大人有大量,他拉下面子是不容易,诶,这是不是我的一大进步。”
沈选:“是进步,但我又不需要这种面子,我甘之如饴。”他只要把人哄好,不许跑,这次也幸好是一哄就好。
剑眉星目的长发大将军果然被哄回来了,趁人不注意就偷亲了一下沈公子的脸,他润泽艳丽的嘴唇瓣贴上来的时候还闭上眼睛,先小小地哈了一口气。
“这周末……再带我去人间见见咱妈……爸,还有爷爷奶奶,好不好?”
沈选大概是太久没被上天用馅饼砸过头,被阳光闪晃了眼,整个人呆了好几秒。
宣婴提起他提前准备好的一支春幡,笑笑扯了一下上面的,朗声念出了一首情诗。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一种又先涩后甜的复杂感觉溢满了沈郎君的心脏。
也许,只得眼前人的这个结局对他们来说未必过程顺遂,但它真的太不容易得到了,这种并非唾手可得的结果让他们也悄悄湿润了努力带笑的眼眶。
“阿婴。”
“……嗯?”
“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但‘沈选’不是为拯救而诞生的,他是为你才开始在世上的存在的。”
沈选表白结束,他立刻得到了一个那人发自肺腑的笑容。
宣婴绽开波纹的眼底浮现出一抹能融化春日的单纯笑意。
“嗯!好!”
他又招招手叫小神婆。
三个人开始在金华府的门口打打闹闹了,这么看小女孩都没他们看着幼稚,但帝君大人在一番扑腾后终于又被大将军抓到了,他这次不躲了,对谁都懂礼貌的目光直接下移到对方的嘴唇上。
帝君大人与他的将军都明白这一眼的滚烫,他渴求一场春水欢愉的眼睛黑得发青,薄薄的唇传递着浓重的男性情欲。
他家大将军也变得目光灼灼。
沈选微微低下头,斯文扫地的胳膊有点控制欲地抬了起来,握着宣大将军的后脖颈朝那片湿软的唇亲了下去。
宣婴:“我们是为谁先存在不重要,因为只要和你在一起的,全部都是重生的宣婴。”
这正如他们的相遇,本是他执意要的,现在却成了从此相守的诺言。
沈选抚着这微烫一点的面颊,不爱说很多话的脑子里只有四个字,生死不离,他想现在就把人拦腰抱起,把一百年的贪嗔做到天地无光,听风雨浑然忘我,从此不管世事。
宣婴的唇齿流淌出缠绵缱绻的低哼,他忍不住朝沈选失去清冷内敛的眸子看去。
他这一刻的眼神像画里面的妖,细长细长的眉眼,眼颊布满火烧火燎的晕红胎记,一缕烟勾出来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尸香,这种惨白皮肤与艳丽伤疤的视觉冲击,自眼底将这张脸带出一股妖媚和破碎。
谁能想象,高高在上的五猖将军,也有这样娇气包的情态呢。一个平时对情爱厌恶至极的大男人服了软,没有几个人扛得住的。
沈选吻他怕痒到弯弯眯起的美丽眼睛,眼下欲说还休的黑色小痣,结着一层香汗的喉结,也不断滚动出更浓烈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