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容这人放肆,他的面子就彻底不要了。
但论这张嘴,一般的鬼差阴兵都不是宣大将军的对手,更何况是纵容惯了的他,不过宣大将军这人一向就是小气,明明他们今夜刚云雨过,沈选对他多看一眼就又被冷哼着一把推开了。
“帝君大人就是开不起玩笑,闪开,我要洗澡,您跪安吧。”宣婴说着真的试图连夜赶走他,一抬腰坐起来,摆动的手臂搭在长发里撑住头颈。
只是二人现在这情形,视线难免偏移,宣婴看到了沈选布满齿痕和抓挠的两边肩膀,诚然这个家伙素来喜欢对人装得没用,但脱了衣服,宣将军也才知道这冷漠身子的劲有多能散发出铺天盖地的男子占有欲。
“怎么了?”沈选问。
宣婴扶着头,忍耐着什么,还没由来感到身子发热:“没事……我。”他好热,他该怎么办,为什么他变了,变得总是好想看着这张脸,他还好想再对沈选主动抱上去……不,这样不行,这是成何体统,再说两个人可还没名分,啊呸这是什么傻话。
见宣婴邪气的脸上还带着一层春情后的疲惫和懊恼,沈选怕把人累坏,从后方托扶上宣婴躲不掉的后腰。
他先体贴地替怀中浑身很香的大将军揉了一揉,又不顾其抗拒轻声建议:“我陪你去洗,你刚刚一定很累了。”
言下之意,他们要洗下半场鸳鸯浴了,但这可对宣大将军的身子很不友好了,有人不会是第一次开荤所以吃上瘾了吧?
但是在这件事上,沈选自有对付的办法,他还知道宣婴就是嘴硬,自己绝不可放过这个口是心非的大厉鬼。
毕竟一百年了,两人才得来这一夜。
可他们又都还困在一件事中不得解脱,比如宣婴现在就还在等杨四下一次出洞的消息,沈选也是从他连续几日不对劲的神色中猜到了一些特殊的蛛丝马迹。
此刻分开,某人明天就装失忆,好多事情也永远说不明白,那既然要做,就做到底,他们有必要继续加深感情。
沈选:“你要光着从我这里走?你不怕全地府发现?”
宣婴急了:“为什么全地府会发现?再说了,这又管它们什么事了!”
“我都恢复前世记忆了,后土和东岳怎么可能不关注我,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不被看到一切,但……如果你连衣服都不穿好就走出去,我不能向你保证任何事。”
沈选从不张口就来,合理开始分析二人工作的地府目前的架构以及被发现的可能,并以三官殿最长工龄和社保保证,宣婴还是乖乖留下来过夜比较好。
这个东岳来的还很直白告诉他:“谁都知道地府有多爱八卦这种转世情缘,前世今生的,我们不小心,可能还会被写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小说主人公。”
到时候可就不是什么《幽冥录》,而是《玉蒲团》以及《画皮男鬼与东岳帝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了……
宣婴听完陡然一惊,他这么好面子,可万万丢不起这种脸!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两人最终也没分开,而是一起双双把家还去洗澡了。
但是他们这次不是去沈选的家,是去牝山大帝无数个前世所在的地方。
沈选取出一盏下地府的引魂灯,又用红绸缎盖在鬼魂状态的白发男鬼脸上,宣婴的脸微微红了,一声不吭就被他直接从人间神不知鬼不觉带到了忘川彼岸。
一路上,魂越来越少,倒显得两人红衣白发的样子像去连夜拜堂。
在他们耳边,沈选说出了一个宣婴都不知道的典故。
这个处在某一层地狱的角落是很多鬼拜堂做夫妻的地方,古代人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些男女活着的时候没有婚配,死了之后在地府做鬼魂的两个人,通过冥婚,结成了在另一个世界里合法的夫妻,不至于成为一对孤魂野鬼。
于是便出现了鬼口中的贫贱不移桥和阴阳不离冢。
……
由于他们往地府递了话,沈选他爸目前的安危是无碍的。
而且恰恰因为沈父魂魄被留在冥司,邪祟妖魔才近不了这个沈家后代之一的身。可沈选妈妈还留在人间,她正彻夜难眠,手中那道阴判监斩令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有两个孩子可能不知道,叶教授上次回了家,一直在追查宣婴的‘罪孽’。
宣婴明明身世成谜且一个人背负一个秘密很久,偏偏他从不对外人提及,还尽心尽力保护沈家后代。
可他越是这样试图隐瞒,叶教授越觉得此事不能这样,当年的真相必须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