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宣婴发现自己吵不过他,也懂不了他这等自由切换人格的精神分裂境界,干脆发火推了罪魁祸首一下。
他已经到了临界点,更扛不住气氛的奇怪,他要离开这里暂时躲躲风头了。
宣婴阴阳怪气他:“是!哈!哈!是我道行太浅!那求您也偶尔行行好!放小臣一条活路吧!”
宣婴一旦不给他多余眼神了,就连余光也不会光顾,他们转头对视也是欠身就让开。
沈选百口莫辩,觉得自己仿佛呼吸都有错,他只能默默在宣婴背后停住,见他没察觉,又跟回房间门口才第二次停下脚步。
沈选的影子靠着墙。
墙角处的洁白月光轻轻抚摸着他越发长了一些的黑色发丝。
他微微低头,清冷内敛的面具碎了,再幽幽抬眸时,一张布满青色鬼篆图腾的脸暴露在光下。
这张鬼气苍白的脸和沈选本来的气质截然不同,不再是饱含浓浓清正之感的温润谦和,反而目光贪婪成性地追上了宣婴。
但他却没办法从后面抱着宣婴宣泄心中的念头,这感觉也就变成了像是在拥着消失的小厉鬼,一起去看好安静的月亮。
……
可心魔终究还是找上了宣婴。
他的脸上都是裂痕,宣婴知道谁有办法,他提着求有人办事帮忙的东西就走了进来。
一进来后,宣婴就看到一个人的面前多了两个阴曹地府来的青面鬼,看穿着是东岳的。
沈选桌上除了有司主殿水官固定的黑色袍服,还有别的,竟然是宣婴千挑万选出来的上好纸锭。
这让宣婴下意识把胳膊往身后藏起来,他意识到这个人如今已经不再是旁人眼里的“凡夫俗子”一个。
只要沈选想,东岳随时会迎接帝君回去。
宣婴的心在这一刻莫名失落,面具挡不住他的怅然若失。
好在沈选忙着接待下级,他也没看到。
等宣婴一进门也不客气,往桌上抬腿一坐,又把他们之前摔了的相盒丢给沈选。
沈选接过来,问:“你帮我找回来了?谢谢。”
没搭理他光是看着室内,宣婴指着桌上的公文,样子还是没规没矩的:“这又是干嘛的?”
小鬼们觉得宣婴对东岳大领导真的挺没礼貌,泰山神都是有高贵出身的,早在古时候,帝王将相就以祭祀东岳大帝为天职事大,水官居于黄泉路上,前世是出了名的冷若冰霜,怎么可能容忍呢?
沈选好声好气地道:“一些阴曹地府的事,还有一些积压很久的冥府律法卷宗,我恢复了就得重新接管处理这些案子,然后这些是我要过目的文书。”
宣婴:“看个屁,其他人都死光了?非得麻烦你?地府以前给你开多少加班费?”
沈选:“一分没有。”因为他其实就是老板。
宣婴:“没钱还加班!欺负鬼没有劳动法啊是不是!!”
小鬼:“…………”
都说宣婴是瘟神煞星,果然不是什么谣言,今天它们算开眼了,好一个老天爷都怕他的恐怖大魔头!可他长得这么好,怎么非要多长一张嘴呢?是一个哑巴,宣婴一定可以迷倒很多人,现在嘛,受苦的人就只有一个人。
不过虽然没人给苦命人东岳冥帝加班费,但他和他的守门员大将军玩的好像很开心?
两个小鬼也是很有眼力见,它们本就在地府更高一层的东岳当差,都说“天下官管天下民”,所以放在平时,普通的阴差还真不能让两个小鬼高看,可谁让后土娘娘发了话说,等来了这里,不管你们看到宣婴和帝君怎么相处,都不许把亲眼目睹的事情往外传出去。
小鬼差役心领神会,更察觉出他们两个人的古怪,所以有个小鬼走之前就故意装疯卖傻:“帝妃,哦不,是将军大人!久闻大名,当真是天姿国色!俊美无双!”
宣婴目瞪口呆:“……”他请问呢?这是叫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