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选和这一幕距离甚远,他最后看见的人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带着一张五颜六色的传统戏曲面具。
沈选晃晃头部,眼前的一切幻觉消失了,可他却确定自己看到了一个戴戏曲面具的人,那个人是谁?他肯定不是宣婴。可这个人怎么也戴着这种面具?
至于青烟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要出来了,他没能看了解清楚。
……但是这青烟从太爷爷的墓地冒出来,莫非是指沈家后来发达起来,又赶上造化机缘是因为沈樵?
这还真让人意外,沈选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正好话题聊到线索,远处传来一阵童声儿歌,阴冷潮湿夹杂着一股腐烂变质的奇怪味道。
在这桨声灯影里的河流向他们飘来了一艘没有船夫的乌蓬小船。
雾气蒙蒙,残雨笼晴,夕阳的余晖撒在他们的头发丝上。
眼看着船停下来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同时发问。
你觉得,这船是来帮我们的还是陷阱边沿的试探?
沈选从宣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字,上。
所以他们还是继续去一探究竟,两人想到这里就上了船。
在儿歌里,存于儿时记忆里的古镇小船带着他们两个人穿越了苏南地区特有的烟雨江南景色。
总觉得船颠簸摇晃起来让人发困,宣婴低着头强忍困意,在想沈选是不是快要发现关于他和沈家之间的家族恩怨……
他对这种安全感丧失的环境,有了一种本能的抗拒感。
他突然觉得自己逆天改命的行为对沈选很不负责,但他不敢说,但刚才他被沈选的胳膊贴紧身躯保护的一刹那,他的心情很奇怪。
他的鼻子很苦,很酸。
他麻木状态的心脏想,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隐晦地期待一个年纪那么小的人露出他不能还击的强势?消化不了复杂人心的他只能理解成自己的脑子像有病一样。
然后,宣婴就感觉到视线彻底模糊不清了。
就像是找到答案了一样。
他伸出手试图抓住面前的“沈选”。
是,他是有病,灭绝人性,杀人食肉,凡是知晓了他过往的,一定会恶心到吐破口大骂他是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其他人也就罢了。
他如今恐怕已经承受不起沈选说这些话了。
如果这种事发生,他不止会比母亲白氏面对当年的宣庵庭还心如死灰……因为是沈选给了他希望,如果被背叛,宣婴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讽刺地来一句,男女相爱总是那么恶心,不过都是谎言。
他也许会发疯失去理智,然后他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就彻底不好说了。
可是梦魇之地最忌讳把一切当真了。
而不同时间点的梦恰好也在此时此刻拉开了二人。
宣婴抓了个空不说,他的双脚还仿佛被两条绳索勒住,身体传来一种失重感。
他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一句焦急万分的,“阿婴!”
与此同时,有个黑影飘过,还看到根本没犹豫的沈选退了一步,直接跟着宣婴一纵身跳了下去。
“哎。”
空气中弥漫着浅白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