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又停了下来,不时有喇叭声,这个城市的夏天热闹喧嚣,裴仰承认此刻确实不适合兜风。
裴仰咬着吸管,跟他讲白天的事,所长找他谈话,问接下来的学业打算。很多大公司提前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裴仰大概率要读博。
盛燎:“嗯,你很适合。”
长串车开始动了,像一截臃肿的节肢动物,缓慢蠕动。
“其实人的心脏扁扁的,展开是一条莫比乌斯带。”裴仰比划着,“心脏是用带子这样卷起来的。”
盛燎笑着听他说话。
他喜欢听裴仰说这些东西。
絮絮叨叨,一本正经的,什么到他嘴里都会很有意思。
他喜欢裴仰说到这些时眼里的光,喜欢他呆呆的小学究样子。
裴仰吸了口椰汁,愣了愣,忘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盛燎:“傅里叶变换。”
裴仰点头:“是的,任何复杂信号都可分解为简单正弦波。所以,所有的混乱、抗拒、不安,言不由衷的根源都是——”
他咬着吸管停顿了下。
盛燎等他说完。
裴仰咬着吸管,牙齿和吸管缝隙间是小声却清晰的四个字:“我喜欢你。”
车流又堵住了。耳边是喇叭声,不远处传来几声鸣笛。
那几个字反复在盛燎脑里炸开。
他整个人都静了下来,被抛入真空,与这个橙红热闹的世界分隔开。他恨不得将那几个字录下来,一遍遍循环在耳边播放。
裴仰咬着吸管,若无其事,才没有告白。
……这就是在病床上想跟他说的话。
盛燎看着他。
裴仰板起脸:“只允许你乱说话不允许我说?真是岂有此理。”
他打开地图看路况,“下次吃火锅不走这条路了,选个人少的,失策。”
管家把崽儿喝奶视频发过来。
裴仰好笑:“宝宝怎么每时每刻都在吃东西。”
盛燎看着他:“我也爱你。”
裴仰手指蜷了蜷,往前一看:“不堵了。”
还是中学门口的那家老火锅,甚至还是之前的位置。盛燎拿湿巾帮他桌面的油垢。
裴仰点了一大堆,递过去让盛燎点,盛燎又点了些。
时间好快,什么都不一样了,又什么都一样。
上次过来,裴仰以为肚子里长“肿瘤”。
盛燎在事件之外,妊娠伴随不自知,胃口不佳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