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刚过,王府后院的重重檐角便隐没在了愈发深沉的夜色里。
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廊下随风轻晃,光影斑驳,将雕花木窗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是鬼魅的触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腥气和晚香玉浓得发腻的甜香,混杂在一起,闻久了只觉得胸口发闷。
书房里,一尊半人高的铜鹤香炉正幽幽地吐着青烟,上好的沉水香气味醇厚,却压不住这屋里另一个更重的味道——那是王老爷身上常年不散的,混杂着汗臭、油腻与熏香的复杂气味。
王老爷,王德财,年近五旬,身形痴肥得像一口即将撑破的米袋。
他此刻正半瘫在一张铺着整张虎皮的太师椅上,两撇鼠须沾着晚饭的油光,一双小眼睛眯缝着,贪婪地打量着跪在面前地上的那个瘦弱身影。
那是个刚过二八年华的丫头,名叫杏儿。
下午才被牙人领进府,说是从遭了灾的北地流民里寻来的清白姑娘。
她身上还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袖口和裤脚都短了一截,露出两段细瘦的手腕和脚踝,冻得有些发青。
她低垂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简单的双丫髻,几缕碎发散落在额前,更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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