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丞清了清嗓子,“我……我也有点。”
他们对订婚这件事,似乎都缺乏实感,即便这么些天都在和江家的人交流。可当交流完,真的已敲定,要开始忙时,格外无所适从。
温之皎垂着眼,却骤然直起身来。
她伸出胳膊拦住江远丞的脖颈。
江远丞怔了几秒,伸手扶住她的腰部,灰色眼睛里,映照出她的面容。
温之皎凑近他,亲了亲他的脸,“现在还紧张吗?”
江远丞的睫毛颤动了下,他的喉结滑动起来,吻住她的唇。他的身体往下压,她便也缓缓躺下,他撑着沙发,将吻的时间无限延长。
许久。
江远丞声音有些沙哑,头悬着,黑发也垂落在脸颊边缘。他久久地注视她,颤动的灰色眼睛里,她的身影也轻轻颤动。
他道:“还是很紧张。”
灰色瞳孔里,那张微红的脸缓缓露出了笑容。
他听见她的声音,“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又道:“反正,现在的生活也没差别。”
不,有差别的。
订婚后,就是结婚。
结婚后,他们即将共享下半生的时光。
那是一种法律保护的,契约式的关系。
他们即将用新的关系进行生活,而过去的那些不安,或许就会消弭。
所以他才紧张。
他紧张,她会反悔。
他紧张,她仍然想着其他人。
江远丞说不出口,他只是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心脏跳得很快,呼吸有些急促。之后筹备订婚的日子里,他的紧张与不安在细节里逐渐迸发。
他迫切渴望能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小到花束礼糖果,大到仪式流程,他都反反复复过目确认。他要确保这场订婚如结婚一般,华丽而完美,隆重又人尽皆知,一切符合她的幻想。
起初,温之皎还是十分有兴致的,但很快,她就有些崩溃了。她有些困惑于他的偏执与较真,更有些不安,不安于他每天高强度开会、高强度检阅一切有关订婚的事、每晚只睡几个小时、源源不断地量体定做各种礼服让她穿……
最让她崩溃的是,江远丞似乎认为订婚是个全新的开始,因而一切旧的都要扫除。所以,温之皎曾经的东西全都换成了新的,小到曾经带过来的东西和玩偶,大到整个房间的装修家具。
温之皎因此和江远丞大吵一架,她觉得那些东西虽然都旧了,可是陪伴了她也一两年了,她已经很习惯了。可江远丞听完,第一反应居然是,她是不是觉得旧的更好,还是她在介意他清理掉了有关于c市里的东西,她是不是还想着过去。
这一次吵架,他们没有提到陆京择。
但他们都感觉对方的言下之意和陆京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