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皂一愣,转念又想,烧了才好。丹毒溃烂,难说会不会传给旁人。
一念至此,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目光再度投向悟一。
他就晓得,和悟一出门,定然没有好差事!
面前黑烟腾腾,滚滚直冲天际。
烈火尚为燃尽,悟一抬步便走,一眨眼,人已翻身上了马。
罗文皂急问道:“你此刻要去何处不同我们一道回去了吗”他调转马头的方向与康安城截然相反。
悟一笑了笑,答道:“自有人送你回去,我还有别的要事要办。”他挑了挑眉,“莫非罗大夫也愿意随我走一趟。”
罗文皂连忙摇头:“不必了。”
悟一的差事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差事。
他摸了摸腰带里的几枚药丸,与其跑去找些不痛快,他还是尽早回去,沉下心来研究研究“坐忘”药方,早日寻到解法方才稳妥。
日影渐上中天。
悟一一路快马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一辆并无装饰的黑布马车停在茅屋外。
谢三郎,已在等他了。
他身着灰衣,一副寻常书生打扮。
悟一策马而至,衣上尚还沾染火光未散的余温。
他一身烟熏火燎,面色却依然从容,拱了拱手,道:“谢三,别来无恙。”
谢三郎站在不远处,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眼面前的悟一。
他早就不像和尚了,唯一像的地方唯有身上的缁衣和腕上的珠串。
可是悟一的珠串不是慈悲的玩意,是杀人的工具。
倘若悟一真想杀他,只需翻身下马,几步之内即可杀了他。
今日独自赴约,委实鲁莽。
谢昭华心跳快了两分,还礼拱手道:“久闻大名,竟是初见。”
悟一从前虽在顺教做‘护法’,可与谢三并未当面见过。
当然,他从前在榔榆旧宅,暗中见过谢昭华,只是谢昭华没见过他。
悟一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回道:“多礼了。”
谢三郎随即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既是要事,还请里面说。”
二人入得屋中,门一关,气氛顿时凝重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