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一想,当时她和陈昼还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为什么他的朋友会邀请她参加婚礼呢?难道…
她隐约猜到某种可能,却在触及真相的前一秒,被男人满含担忧的声音打断,“不管什么棘手的问题,我都能帮你解决。”
迟念想到何伶那张审问的脸,勉强挤出笑容,“不棘手。”
其实陈昼早就猜出,应该又是她那位合租室友。
每次这边氛围正好的时候,她都会出现,就算以电话的形式,迟念也会毫不犹豫地被她牵着走。
他对女孩之间的友情不是很了解,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这位室友的印象不是很好。
因为意识到,就算他表白成功,成为迟念的男朋友,她心里的排序,这位朋友还是在他前面的。
心情莫名不爽。
所以抓她更紧,似乎不想就这样放她走。
迟念的手臂隐隐作痛,甚至产生血液不流通的热胀感。
她扭动,企图挣脱,“我要下车了。”
“嗯。”他应着,力道却丝毫不减。
“欸…松手呀。”她晃了晃手臂,再拖一会儿来不及了。何伶这个人她了解,说过的话板上订钉,要是回去晚了,她那堪比漏勺的嘴准会坏事。
迟念暂时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
陈昼也适时松开手,掸了掸因为刚才的动作皱掉的衬衫,恢复平日的冷静。
“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她解脱一般搓了搓手臂,忙不迭打开车门,脚踩在马路上,她才隔着车窗回复:“好的,我会准时下楼!”
*
温馨的一居室,窗户大开着,微凉的风吹进来,给本就低压的气氛添了几分冷意。
何伶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开锁声传来,她像弹簧一样窜过去,站在门口,摆出比刚才更臭的脸。
心虚的人不敢抬头,换完拖鞋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打哈哈:“吃饭了吗,我刚开工资,请你吃日料,怎么样?”
迟念干巴巴说完,只觉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冰碴,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她硬着头皮抬起头。
何伶哼了一声,冷冷地打量她。
许是这眼神暗含的深意太明显,迟念急忙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喝醉了,什么都没做。”
何伶一脸你觉得我会信吗的表情。
她叉起腰,嗓门极大:“我最近忙得没顾不上你,那小陈总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吗,到底怎么回事,问清楚了吗,怎么还去人家里过夜了?”
迟念就算没做亏心事,被这样一审也觉得没有底气。
她抬手,把碎发捋到耳后,超经意地展示手腕上的表。
“问了。”
“嗯?怎么说。”何伶目光灼灼,压根没注意她的小心思。
“其实他喜欢的就是我啦。”
“……”
空气死一般的静。
迟念觉得,这件事如果要从头解释的话,没有半小时下不来。而何伶作为她唯一的朋友,不信是正常的,毕竟关于陈昼,她接收到的负面信息居多。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一句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
耳边传来细细的咬牙声。
手臂忽然剧痛,她疼得“啊”了一声,边搓痛点边控诉:“神经啊,你掐我干什么?”
何伶咬紧后槽牙:“你还好意思问,你最近是不是又在看?”
“莫名其妙说什么…”迟念不想理她,捂着胳膊去卧室,何伶游魂一样,紧随其后。
“小说啊,你是不是又看小说上头了,清醒一点!那个小陈总都准备回去继承家业了,临走之前突然这样,就是为了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