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随即回头扶起扑在地上咳嗽不止的李青牛,“你没事吧?”
李青牛卡着脖子大口喘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没事,多亏了陌公子出手相救。我刚才是遇鬼了?”
陈陌也没含糊,“嗯,有个男鬼从树上爬下来,掐了你脖子,把你拎了起来。”
李青牛缩了缩脖子,一阵后怕。不由自主往陈陌身边挪近了两步,“这地方当真邪门得很。”
陈陌道:“可带火折子?”
“带了。”
“去捡些干柴,生个火堆子。”
李青牛不敢走远,就在附近挑捡了干柴,用火折子点燃。
两人围着火堆坐下,静静的等天亮。
陈陌警惕看着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闲来无事便主动问了起来,“青牛,你爹娘怎么撞邪的?”
李青牛眼眶有些发红,“我家里是个开杠房铺子的,给死人操办活儿。前阵子水灯镇死了个很有名的乡老,找我家铺子操办丧事。父亲请个道长过来做法。那道长进了铺子就跑了,说是乡老身上还附着邪。不能操办,要立刻焚烧尸体。奈何乡老家人不肯,想体面土葬。父亲执拗不过,便应了下来。那天夜里,那乡老竟然从棺椁里爬了起来,咬死了爹娘。”
陈陌听了有些瘆人,“那乡老后来哪去了?”
李青牛捏紧手中的弓箭,“我当晚就提了把菜刀去追,誓要砍了那厮。结果……至今都没找到人。”
陈陌没再多问,估摸着那个乡老也是得了疯魔病。倒是感觉李青牛是个重情义的,还有股子狠劲。
“若是能度过今晚,你便好生在寨子里学除祟的本事。将来去找了那乡老,给你爹娘报仇。”
李青牛抬头看着陈陌,含泪道:“我就是这般想的。对了,陌公子可是入了内家?”
陈陌也不隐瞒,“嗯。”
见陈陌说了实话,李青牛也热切了许多,“我瞅陌公子出身富贵,干嘛还要来寨子里受这苦?”
陈陌心头叹息。
你以为我想?
这不是被鬼咒之血附身了嘛。
稍加对比,陈陌感觉自己的遭遇比李青牛还惨。
嘴上却道:“其实我是个武痴,存了扫除邪祟的想法。便来寨子学习除祟的本事。”
李青牛听了大受震撼,看陈陌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充满了敬佩。相较自己之想着报仇,李青牛便感觉自己渺小了。
“陌公子当真一代豪杰,实乃我辈之楷模。”
陈陌:“……”
场面话而已,不要太当真啊。
你实在过于淳朴了……
如此这般,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很快,到了子时,临近凌晨。
忽然一阵阴寒刺骨的湿风,从水潭的位置吹拂而来。
风不大,却满含湿气,竟然把旺盛的火堆给吹灭了。
“好冷的风,竟然把大火给灭了。”
李青牛哆嗦了把身子,拿出火折子试图再次点燃,结果发现火折子灭了。他又拿出火石和火镰,试图摩擦生火,怎么都划不出火星子来。
陈陌道:“有鬼来了。”
李青牛立刻拿好猎弓,同时拿出那枚五帝钱。
陈陌直摇头,“五帝钱不管用,该跑的时候还是得跑。”
李青牛一阵羞愧,之前出门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说要护持陈陌,结果闹出了个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