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宋清殊一直觉得不对劲。最不对劲的地方,是盛熙川被烧伤的那么严重,却没有追究那个人的责任。最起码,没有把侧重点放在追究那个服务员的责任上。她假装无意间问过一次,也被他一笔带过了。宋清殊刻意没表现出来对这件事的任何关注,以防打草惊蛇。但在盛熙川出院后,她又去过那家烧烤涮一次。打翻铜锅的服务员已经不在那儿做了,听别的服务员说,他临走时刚提了一辆小米su7。因为工作失误烫了盛熙川,不倾家荡产,已经是万幸,居然还有钱和心思提车。宋清殊甚至不用去问,就知道这里面大概是怎么回事。要么一切是蓄谋已久。要么是在铜锅打翻的那一刹那,盛熙川临时起意。但这其中,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个锅子,如果不是刻意的人为因素,根本不会整个翻到他的胸膛上。要是躲得及时,可能会被烫,但绝不会烫到需要植皮的程度。盛熙川甚至给了封口费。宋清殊聪明,脑子略微一转,便知道了,这是一出苦肉计。但苦肉计并没有在她这里生效。苦在盛熙川身上,她也没有因此回头。她总不好再反过头去指责一个受伤的人,让他下不来台。关键是撕破脸对两人毫无意义。后来她又很快因为莫兰溪和霍宗辞出事,追去了花都,这件事也就放下了。不仅如此,在花都,她见证了宿命和生死,很多观念都发生了变化,对她和盛熙川的感情也有了新的认识。“差不多在你出院的时候就知道了。”宋清殊说。盛熙川觉得如果地上有条缝,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他简直尴尬的无地自容。“原本真的只是想吃顿饭而已,后来,恰好那个服务员险些撞到你,我才……将计就计。”他已经极力在做表情管理了,可眸底的慌乱依然出卖了他。实在不好找借口,最后只好放弃抵抗,轻咳了一声:“人一旦被贪婪和嫉妒裹挟,就容易出昏招。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那时候他太想要她回头,以至于有些不择手段。时过境迁,宋清殊只是笑,神情里倒没有责备的意思。“的确是昏招。原本那么好看的肉体,被你自己摧残成那样。”她还记得盛熙川漂亮的皮肤纹理,扎实的胸肌,纹理纵横的巧克力形状腹肌。他曾把酒倒在自己腹肌的沟壑上,诱惑她去喝。思绪不合时宜的飘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宋清殊迅速收回,双腮发烫。两人的脸都有点红,一个是因为尴尬,一个是因为想到了不该想的画面。房间里一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的细微声响。两人都沉默了一瞬。盛熙川忽然笑了,嗓音低哑:“所以你后来会不会觉得我简直活该?”他笑,宋清殊也笑:“早知道是你自找的,我当时就该把烫伤膏换成辣椒油。”氛围终于再次轻松下来。“我错了。”盛熙川身子稍稍前倾,隔着桌子看她,“原谅一个没怎么恋爱过,更没有追妻火葬场过的人吧。”现在想想自己的行为,他也觉得鲁莽到好笑的程度。怎么会这么中二?到底是为了感动她,还是道德绑架她?那时候他的确是有些慌不择路了。盛熙川从小到大很少有被自己蠢到的时候,这大概是头一次。他怔了怔,旋即低笑起来,解开衬衫最上方两颗纽扣,把那块疤痕露给宋清殊看,厚着脸皮道:“看在我也吃了苦头的份上,原谅我吧。”宋清殊的呼吸骤然乱了节奏。知道是苦肉计是一码事,心疼却是另一码事。“盛熙川,你要再这样,我不仅不会回头,还会跟你决裂,这辈子都不再理你了。”她盯着那块损伤的皮肤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盛熙川隔着桌子捉她的手指,眼神热切。宋清殊微微别过眼去。室内的温度攀升,两人又是好一会儿的沉默。宋清殊也有点为拆穿了盛熙川不好意思。毕竟,他有百般好,帮了她那么多,总不能因为一点不好,就全盘否定。原本今天的话题是给彼此一点机会,她翻旧账,总归是不太好。于是,她先开口转移话题:“你说你恋爱经验不丰富,但到底比我强,我都没有恋爱过。”这在她人生中最遗憾的事中,排第二,第一是没有被亲生父母爱过。她是聊天,但听在盛熙川耳朵里依然是翻旧账。这个话题他不怕,恰好还因此有了表白的机会。“你是说,我和霓娜那一段吗?”盛熙川问她,眼神里的尴尬被坦然取代。宋清殊:“我不是翻旧账,那时候你又不认识我……”“怎么不认识?那时是你眼里没别人。”盛熙川也要委屈。“没别人”自然是除了莫北丞没别人。这下,换了宋清殊尴尬。两人这个天儿聊的磕磕绊绊,可都憋了股劲儿似的,执意要说。“我对舅舅,真的不是外界以为的那样。是我那时候没有接触过别的异性,分不清:()折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