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这场病原本没那么严重,她之前也发过烧,都是多喝热水,好好睡一觉就好。原本喝了盛熙川的可乐和粥,陆夫人送的参汤,已经好了一大半。如今被宋夫人这一折腾,整个人都虚弱了下来,更加头昏脑胀。事情堆到了一起,她回去后贴着退烧贴,强撑着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先联系了王千巽和王岁岁。毕竟,当时王岁岁也在车上,还受了惊吓。这件事不是她说原谅就可以的。在王千巽兄妹同意的情况下,她又跟看守所和盛熙川那边打了招呼,准备放陈越和廖绮出来。当然,案底是一定要留,还要他们手写保证书签字。至于第三件事跟这两件没什么关系,那就是她拜托苏白帮她去查宋夫人的病例。京华医院在上京如日中天,哪怕宋夫人不是在京华做的检查,苏白也一样可以查到。苏白恰好休班,没在医院。他接电话的时候楼珏也在旁边,便把手机接过去,跟宋清殊聊了两句。“你要这个做什么?”楼珏问。宋清殊:“她告诉我自己得了重病,我心里有个底,以免被她道德绑架。”楼珏倒不觉得她这么做奇怪。“那我会催他尽快去查。”她说,听宋清殊声音不对,又关心了两句。宋清殊怕楼珏担心,没说发烧的事,只说这两天有点上火,嗓子哑了。她嘱咐楼珏好好养胎,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有一件事,宋清殊没跟楼珏说,因为她也没有把握,怕楼珏跟着她着急上火,动了胎气。她从小在陆夫人身边长大,只在15岁的时候短暂的被宋夫人接回身边,没多久又出了国。实在没有跟宋家夫妇一同做体检的经历,也从来没注意过这些东西。可这次宋夫人给她看体检报告,她注意到了血型一栏。宋清殊在看宋夫人手机的那一刻,明显僵硬了一瞬。当时她就在强作镇定,压住心底纷乱的想法,告诉自己一切落实了再说。兴许是她看错了,兴许这个体检报告是宋夫人找别人p的,都说不好的。这三件事处理完,宋清殊也经虚得躺在床上,再也不能动弹。这一觉睡得云里雾里,做了很多梦。梦里,宋清殊梦见了她的童年。年幼时的她,在大街上跟其他孩子玩耍,看见宋夫人带着宋妍妍走过来。宋夫人明明看见了她,却还是转过了头去。后来,又梦到了她的15岁。那个本以为她已经逐渐疗愈,早已释怀的15岁。梦里,她被宋夫人打了两个耳光。“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情呀爱呀,不知羞耻!”之后,宋夫人拉着她去找陆夫人和莫北丞理论。“我把女儿送给你养,你不把她往正路上带,是养来跟你弟弟乱l的吗?”灰色的场景,刺耳的语言,梦里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梦里,她看到了陆夫人垂下的头,无地自容的脸。眼泪从闭着的眼角流到枕头上,宋清殊在黑暗里四处躲藏,却总能精准地被宋夫人抓出来。她意识到这可能是梦境,拼命往前跑,却怎么也逃不出来。“小宝,小宝。”有人轻声唤她。宋清殊只是哭,却怎么也脱不了身。“宋清殊”“小宝”“老婆”……她被抱起来,有人用手指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宋清殊,醒醒!”那人轻声说,在背后抱着她摇晃了一下。接着,似乎有一只小手在扯她的手臂。她听到了一声很小的“妈妈”。也正是那个瞬间,宋清殊似突然被猛拉了一把,从虚空中挣扎出来。天已经黑了,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光亮从客厅透进来。宋清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周围一片安静。软软的舌头在舔她的手,是打完最后一天点滴,刚拆了留置针的玛瑙。床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她的宝贝珍珠在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至于身后靠着的那个结实的胸膛,不用回头已经知道是谁。宋清殊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濒死边缘回来。她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把一口气喘匀。“别怕,你很安全。”盛熙川替她开了床头灯,怕她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特地调暗了一些。宋清殊点点头,起身。才发现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她一直在极力忽略,假装那些过往都没发生过。却清清楚楚知道,不被自己亲生父母爱和保护,是她灵魂创伤的来源。也正因为如此,她不会处理亲密关系,总把一步之遥走成万水千山。见她失神的眼睛逐渐聚焦,由朦胧变得清晰。盛熙川才起身,将她靠在身后的床头上。“做噩梦,梦见什么了?”他问。宋清殊微微摇了摇头。她不太想说。但她觉得,如果……这件事听上去像天方夜谭,但如果是真的,那之前的一切就都可以理解了。她现在不想说,只想等一个答案。见她不言语,盛熙川也没有再问。他用温枪替她测了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起床吃点东西吧。”他又说。宋清殊点点头,神情还有点懵。珍珠拉她的手,将她带到餐厅。之后,盛熙川跟雪姐去了厨房,芝姐替她倒了杯加盐和糖的柠檬水。“烧了一天了,补充一下电解质。”芝姐说。宋清殊慢慢喝了半杯,才说:“怎么让珍珠爸爸去厨房呀?”到底他是客人。芝姐笑:“盛先生说您:()折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