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把人背起来,就往山脚下跑。
一路走回村,夕阳正染红半边天。
红姑在村口张望,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可算回来了!鸡汤燉了一下午,就等你呢。”
看到林清和满身黑灰,又惊呼,“我的老天爷,这是滚煤堆里了?”
“掉进耗子村的陷阱了。”黄毛抢著说,“还跟老鹰、耗子斗了一场,可惊险了!”
红姑听得直拍胸口:“快进屋洗洗,我给你找身赵威的乾净衣裳,再把鸡汤热一热。”
林清和被推进浴室,湿凉的水浇在身上,黑灰顺著水流淌下来,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泥洼。
他搓著胳膊上的擦伤,虽然疼,心里却踏实——刚才在坑底时,他真怕自己就那么晒成了干。
等换了乾净衣裳出来,鸡汤已经端上了桌,上面飘著金黄的油,还臥著两个荷包蛋。
赵威和黄毛坐在旁边剥红薯,见他出来,都笑了。
“师父,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赵威把勺子递过去。
林清和接过碗,喝了一大口,暖流顺著喉咙滑进胃里,浑身的疲惫都散了大半。他咂咂嘴:“还是家里好,有热汤喝,不用跟老鹰耗子较劲。”
“那是。”黄毛啃著红薯,“以后採药跟我们说一声,好歹有个照应,別再一个人往深山里钻了。”
林清和点点头,看著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笑了:“明天我就去药圃翻翻土,这一次採到的草药,应该有一些能活吧……”
赵威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劝,只道:“太晚了,出了土后没有保湿措施,没有一颗活得成的。”
他將药兜子提溜出来,將里面的药草倒了出来。
没有一样还能保持挖掘时的新鲜样子,都被日头晒得奄奄的。
林清和看著摊在地上的草药,叶子卷得像枯草,根须也发了干,心疼得直嘆气:“可惜了这株紫地丁,刚开呢,药效最好的时候……”
他伸手碰了碰,叶片已经没有活力,神仙来了也难救活。
赵威蹲下身,拿起一根还算完整的艾草:“师父,这些晒乾了也能用。艾草烧成灰能止血,蒲公英根晒乾了泡茶,败火得很。”
黄毛也跟著点头:“就是,总比扔了强。我去找个簸箕,把能留的挑出来,摊在屋檐下阴乾,说不定比新鲜的还耐放。”
林清和这才缓过神,摸了摸下巴:“你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草药这东西,活著有活著的用法,干了有干了的用处,就跟人似的,得能屈能伸。”
红姑端著盆温水进来,见他们对著一堆乾草发愁,笑道:“多大点事儿。这山里的草药应该挺多的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她把水盆往林清和面前一放,“快擦擦脸,看你这额头烫的,怕是中暑还没好利索。”
林清和这才想起自己偷偷扎针的事,眼神有些闪躲:“小问题,不碍事。”
“啥不碍事?”赵威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指尖探到脉搏上,跳得又快又弱,“都烧得脉都乱了,还硬撑!”
他转头对红姑道,“红姨,有藿香吗?给师父熬碗藿香茶。”
“有,我带了好些来呢。”
红姑应声往灶房走,“再加点绿豆,解暑最好。”
她就像是个百宝箱,这家里人想要什么,她都能变出来一样,实在是令人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