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镇酸梅汤端上桌时,晚霞正染红西山顶。
云秀捧著粗瓷碗,小口啜饮著,酸中带甜的凉意从舌尖漫到四肢百骸,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比城里的冰棒还爽口。”
赵威坐在对面,看著她额角的薄汗渐渐消了,心里比自己喝了还舒坦。
黄毛和二小蹲在院里,围著那口结了白霜的陶缸嘖嘖称奇,等回到家中也要这么干。
別说,这院子里面有冰后,这日子可好过多了。
但还不够,这玩意儿挥发太快,製造起来也很慢,需要很长的时间吶!
红姑端著针线笸箩出来,见云秀喝得高兴,也跟著笑:“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我们那时候热得实在受不了,就往地上洒水,哪想过石头还能製冰。”
王彩姑从灶房出来,手里端著盘切好的黄瓜,往陶缸边一搁:“快来尝尝,我刚用凉水镇过的,比平时甜。”
黄瓜的清甜混著酸梅汤的微酸,在晚风里漾开。
赵威忽然想起手摇风扇的事,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正事。黄毛,二小,赶紧给我来劈木头,咱把风扇赶出来。”
此时已经不咋热了,干活倒也有劲儿,院里就响起了拉锯声。赵
威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纸:“扇叶要做成弧形,这样风才大。再做个摇柄,安上齿轮,摇起来省劲。”
黄毛拿著錛子削木头,木屑飞得到处都是。
“师父,这玩意儿能有蒲扇好用?”
“你懂啥。”赵威白他一眼,“这扇叶一转,能吹到半间屋,比你胳膊摇断了都管用。”二小蹲在旁边打磨扇框,忽然指著试验地方向喊:“快看,那是不是李家坳的人?”
眾人抬头,只见几个扛著锄头的汉子站在村口老槐树下,探头探脑地往这边望。
黄毛顿时炸了毛:“他们来干啥?又想找事?”
“我呸!昨儿个晚上,就已经抓到他们几个人了,没有想到,今儿个还敢来,是当我们村子没有人了吗?”
赵威放下手里的刨子:“別管他们,干活。”
这些人是看村子里面没有人了,又胆儿肥了的摸进来,是真的不怕死啊!
同时,也好奇,村子里的那些人为啥把人放进来?
这些人在打水稻的主意,这可万万不能忍。
他直接把大黑和三只狼放了出去。
然后,没事人一般的继续干活。
果然,没过多久,那几个汉子就被大黑和几只狼追著咬,不得不灰溜溜地走了。
王彩姑端著绿豆汤出来,撇撇嘴:“定是看咱村日子太平,眼馋了。”
云秀摸了摸怀里的冰枕,轻声道:“他们村应该也不容易吧?”
赵威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手里的活计。
不容易的村子多了去,能帮的他都帮了。
也没有说不帮这些人,是他们自己不珍惜,现在想来打秋风,呵呵了……
看来,这些日子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不见棺材是不会落泪的。
他的报復还没有摆上明面,他们倒是舞到自己跟前来了。
天黑透的时候,风扇终於做好了。
赵威摇了摇手柄,扇叶“呼呼”转起来,果然吹得满院都是风。
虽然风也是热的,但好歹比起沉闷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