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售货员问道:“同志,有菠萝罐头吗?”
售货员摇摇头:“前天才卖完,你若是想要的话,怕是得等半个月。”
赵威正失望,旁边一个挎著篮子的大娘插话:“你是……赵家的小少爷,唉哟,我竟然在这里撞见了你,这可真的是意想不到啊!”
赵威抬头打量了一下对方,这不正是那个红姑嘛,以前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
据说都伺候了一辈子了,后面,老太爷出了事,用的就是红姑来攻击他,说什么走的资本主义奢侈路,竟然还有佣人照顾。
不得已,红姑就只能辞职离开了。
此时再见面,对方看著他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有回去见太爷和太太,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都已经不住大院了。”
“去別的地方也没有见到他们,这些日子正是掛念不已。”
……
红姑孑然一身,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贡献给赵家了,越威虽然没有被他照顾过,但还是对这样的老人有好感的。
当初,如果不是红姑看出来他和年轻时的老太爷很像,也不至於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於是对其道:“红姨,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一直也没有时间去找你,实在是这些日子过於繁忙了些,还请见谅。”
红姑摇了摇头:“唉,这日子一个人过,不好不坏的,只是每天都閒著,总觉得空落落的。”
听得出来,她还是很想回老太爷的身边吧。
反正,老太爷他们二人早已经不在那权力中心了,过去的那些手下都已经割裂,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能阻止他们再在一起了。
“好姨,你要是想见太爷他们的话,我现在可以带你回去。你要是喜欢待在那个地方,以后也可以一直待著,不用再回来了,你看如何?”
红姑有些惊讶的道:“我真的可心吗?不会害了太爷他们吗?”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办到!”
“行行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我自然是愿意的。我这辈子就没有和他们分开这么久,日子好难熬的……”
她激动的把一个篮子递上来。
“你看……我这篮子里的东西……都是太爷和太太最爱吃的呢,我还特意跨城寻了很久才弄到的。还有一个栗子糕,也要买一点,这才来供销社的。”
篮子里躺著半袋红、两包杏干,还有块用油纸包著的桂糕,都是些寻常吃食,却叠得整整齐齐。
虽然人不在身边,但是这些爱好还是影响到了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备上一些,好似,这么做了,哪一天再见旧主时,对方就能吃上了。
没有想到,还真的让她撞上了。
“提著吧,我爷就爱这口桂糕。还有这杏干,我可是寻了很久,谢谢红姨!”
赵威帮她把篮子往肩上挪了挪,“走,先去你那里取行李,然后我带你去见他们。”
红姑连忙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快得不像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往城郊走的路上,红姑絮絮叨叨地说著往事。
说老太爷年轻时总爱把公文带回家批改,常常对著油灯熬到后半夜;
说老太太弹得一手好琴,院里的月季开得最盛时,她总坐在架下弹琴;
说赵庸还小的时候被抱来大院玩,抓著老太爷的裤腿不肯放,笑得像个小太阳。
“那时候我就说,这孩子眉眼像太爷,將来定是个有担当的。可惜啊,要是不被拐了该多好……”